伤寒论第二讲

【伤寒论中的汗，吐，下，和，温，清，消，补，八法】

在第一讲中介绍了《伤寒杂病论》的〈序文〉，说明了仲景为什么写了这一本书。同时把《伤寒论》中大约 117 个方简略的介绍。其中使用的药物也不超过 100 味，可见仲景用药的精简。而且这些处方经历了 2000 多年的千锤百炼，仍然是百灵百验，治疗现在 19、20、21 世纪的疾病仍有显效。

有些学长初次接触《伤寒论》，无法马上进入状况，其实只要多接触，多下功夫，渐渐就会有体会。同时要接触药物学、方剂学，最后就会豁然贯通。

《伤寒论》一书主要在介绍热性传染病的发展过程中会有那些症状。以「六经」的型态来描述。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称之为「三阳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称之为「三阴病」。如果用八纲辨证——阴阳、表里、寒热、虚实来区分，三阳病属实证，而三阴病属虚证。三阳病属表病，三阴病属里病。若由发热的程度来看，三阳病属热证，而三阴病属寒证，三阴病比较少见发热的症状。

三阳病大部分属体表的症状，尤其是太阳病。而三阴病多见腹泻下利的里证，而且多为寒证，手脚冰冷，厥冷厥逆。这意味着人体对抗病邪的过程，人体消耗能源、体力之后正气虚，所以手脚冰冷。

三阳病多属实证，邪气实，表示疾病初期病邪来势汹汹，不过此刻人体的能源、体力也比较足。三阴病阶段多属虚证，正气虚，不过偶尔也会夹杂一些实证，例如少阴病中有咽喉疼痛，痛到无法说话的实证。

所以，《伤寒论》一书是用六经的方式来介绍热性传染病的发展过程中，产生那些症状与治疗方法。我们也可以透过八纲辨证，阴阳、表里、寒热、虚实的方式来理解。同时透过八纲辨证的方式，我们也可以知道《伤寒论》的治疗原则是「汗吐下和温清消补」八法皆备。

「汗法」，例如太阳病表病，就用桂枝汤、麻黄汤、大青龙汤、小青龙汤来解表发汗，因为此类病邪是由体表、毛细孔感染的，尤其天气变化，气温下降，感受到风邪寒邪，毛细孔就闭塞，然后体表不能充分散热，体内温度就升高发热。

中医治病是根据病因，即然外感风邪寒邪，我们就要把风邪寒邪由体表赶出去，用汗法、解表法。透过兴奋交感神经，使毛细孔打开，排汗散热，自然体温就会下降，同时那些因风邪寒邪而产生的「头痛、身疼腰痛、骨节疼痛」自然也就缓解。这和西药的退烧药，止痛药是完全不同的。

至于「吐法」的运用时机是在当病邪在胸膈之中。例如感冒时初期痰稀稀白白的，先用汗法处理可能就会痊愈。但如果错过发汗时机，或是处理不当，产生了化热的现象，痰就变成黄色稠稠粘粘的，堆积在深层的胸膈之中，不易咳出。这时常常会运用「吐法」。

包括吃错东西，也要用催吐法。在中国医学史中，最早擅用吐法的就是仲景。由此以后，一直要到「金元四大家」的张子和，才把仲景的吐法发扬光大，张子和治很多疾病都用吐法。甚至孕妇怀孕到末期，胎儿压迫膀胱，引起小便不利，称为「转胞」（「胞」就是指膀胱）。子和先生也是用吐法，呕吐的时候胎位会升高，就减少压迫膀胱，小便困难会得到缓解。但是这种治法要「艺高人胆大」才行，一般的医生不会随便使用，因为万一造成孕妇身体不适，甚至流产，那就造成遗憾了。所以病邪如果在胸膈之间时，仲景会使用瓜蒂散、栀子豉汤等有催吐效果的方剂。

至于下法，在三阳病，尤其发展到阳明病，因为体温升高，蒸发体内水份，造成体内、肠道水份减少，结果粪便就越来越硬，此刻仲景会用芒硝，咸能软坚，软化粪便。再用大黄刺激肠子的蠕动，再透过厚朴枳实气药的推动，大便自然就顺畅地解出。症状重的用大承气汤，轻微一些的用小承气汤，更轻微一点的用调胃承气汤。这三个承气汤都有大黄，因此，因为排便不正常、便秘所引起的腹胀、腹痛、发热等现象，很快就会得到缓解。

有时因为便秘，肠中的粪便堆积，产生毒素，干扰了脑部，产生了像《金匮要略》中的痉病，角弓反张，牙关紧闭，手脚抽搐等症状，也可以用攻下法承气系列来治疗，所以我在《自己开药方》，与《小病不求人》的书中提到「病在上取之下」，这是《内经》的治疗原则。

其实人体之中，多多少少都有病原体、细菌，有时候人体和细菌为共生状态，如果动不动就用抗生素来消灭细菌，我们就会发现滥用抗生素的结果，细菌抗药就越强，越滥用抗生素，人体免疫力就越低落，最后人体抵抗力越低落，人就会昏昏沉沉。

最近我在○○医院就看了二例病人，吃感冒药三天，小便就尿不出来了。因为感冒是滤过性病毒，有些就有破坏肾功能了，再用抗生素，有些抗生素也会破坏肾功能。另外临床上也看过一些病人吃感冒药三天手臂就肿胀。这是因为有些感冒药会影响心血管的功能。

不要动不动就要消灭对方。就像《伤寒论》最后一章〈霍乱篇〉中，治疗霍乱的方剂中也没有用到一味杀菌药，抗生素。条文第 411 条「霍乱……热多欲饮水者，五苓散主之，寒多不用水者，理中丸主之」。五苓散共有五味药，猪苓、茯苓、泽泻、白术、桂。这五味药都没有杀菌的作用，不过病人如果上吐下泻，吃了五苓散就会缓解。理中丸，人参、干姜、白术、甘草，四味药中也没有杀菌作用。

所以我常常提到，不要动不动就滥用抗生素，使人体的抵抗力正气与细菌病毒同时被消灭。我们不要「同归于尽」，而是要「同登彼岸」才是。

「和法」，和解之法，代表的方剂就是小柴胡汤。然后是大柴胡汤，再变化出柴胡桂枝汤，柴胡桂枝干姜汤，柴胡龙骨牡蛎汤，四逆散，黄芩汤，黄芩加生姜半夏汤。这些都是由小柴胡汤变出来的。后代的逍遥散也是由小柴胡汤变出来的。甚至龙胆泻肝汤也是柴胡系列变出来的。

到了三阴病阶段，人体的抵抗力较低下，正气较虚了，手脚就冷冰，心血管循环不好，心脏无力。血液如果无法充分供应到脑部，就会产生晕眩，因此要用真武汤、四逆汤，这些有强心作用的方剂，有附子，干姜、甘草。用了这些强心作用的方子后，血液就能供应到脑部，就不会晕眩。血液供应到四肢末梢，手脚就不会冰冷。用这些附子、干姜，温性的药，就称为「温法」。这些温性的药可以促进身体机能，增加正气，温补正气，就是增强抗病力的意思。

至于「清法」，在三阳病阶段，都会发烧，尤其是阳明病，会发高烧。甚至烧到 39、40 度，就要使用石膏剂来清热。临床上我们观察到发高烧的人，体内水份蒸散变快，血液电解质不平衡，会发生抽筋痉挛的现象，甚至高烧影响了神经系统，产生牙关紧闭，角弓反张。这时用石膏、知母等寒性的药，一则可以解热，一则可平衡电解质不平衡，自然就会缓解抽筋痉挛的现象。这种方法称为「清法」。后代的连翘，金银花，栀子等也是属于清热药。

至于「消法」一般而言热性传染病是不会很快形成肿瘤的，不过我们人体可能本来就有潜伏癌细胞，癌基因，遇到了致癌的食物，致癌的环境因子之后，诱发反应变成肿瘤癌症。西医通常用外科切除，但如果肿瘤长在重要器官上就很凄惨。使用放、化疗副作用也很大很惨。有些肿瘤切除了还是会复发。有一个病例，板桥杨太太鼻咽癌作放化疗五年之间鼻咽部就像火在燃烧一样痛苦。

此时我们可以使用消导的方法，让这些肿块、结节消弭于无形。例如柴胡桂枝干姜汤中，有天花粉能散结，有牡蛎能软坚，肿块结节就会消失。

有些人感冒时，或是吃了燥热食物后（如龙眼），在耳后或颔下就生出淋巴结节。此时我们可以用小柴胡汤作基础，再加天花粉，浙贝母，淋巴结节马上就会软化消掉。

有些人感冒，腋下的淋巴结就肿大。有一位高雄钟，第一次在腋窝下长出肿块如蛋黄一样大，手术挖掉。再长出来如乒乓球大。手术挖掉再长出来如棒球大，再手术挖掉，又长出来如葡萄柚大，最后把左手臂切除。这就是霸道的西方医学。

其实这类的疾病我们可以用小柴胡汤为基础，因为人体两侧属少阳。再加牡蛎软坚，天花粉、浙贝母散结，再加天然的抗病毒药连翘。这样就能消除肿块。有一病例，小女生，由脖子肿到肩膀，在国泰医院、台大住院，没有痊愈。我们用柴胡系列，逍遥系列，加入软坚散结药，如果软坚还不够，我们就用溃坚的药，如穿山甲。因此「消法」可以解决一些结节、肿块、肿瘤的疾病，不必用到开刀切除的方法。

最后谈到「补法」。事实上，把邪气除去之后，正气自然会恢复，或者补充正气来去除邪气。所谓「补正祛邪」，或是「祛邪扶正」，实在不用动不动就手术、放疗、化疗。有一病例，郑先生鼻咽癌手术后作了一次化疗，结果头发变白，全部掉光，我们用清燥救肺汤来修补，滋润，结果头发又长出，而且是黑发。因为清燥救肺汤中有阿胶、芝麻、桑叶。结果又去作第二次，第三次化疗，手就肿起来了。

其实仲景很少用补法，在《伤寒论》原条文中，没有出现过「补」字。但仲景实际上是有运用到补法的，例如四逆汤补阳救逆，又如小柴胡汤中有人参、甘草、大枣。小建中汤中的大枣、饴糖。炙甘草汤的阿胶。这些都有补法的意思。不过仲景不是动不动就补。像人参就只有用在吐、腹泻之后，津液耗损，用人参来生津。或高烧时体内水份消耗，于白虎汤中加入人参。或病邪在半表半里时，为预防正气不足，邪传入三阴，所以小柴胡汤中用人参增强抵抗力。

以上说明《伤寒论》的治法、治则是八法俱备的。

【如何研读伤寒论】

至于如何研读《伤寒论》？由于历朝历代注解《伤寒论》的医家太多，由晋朝的王叔和首先整理《伤寒论》，再根据《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中有关脉学的部份，写了一本《脉经》，归纳了 24 种脉象。再由元朝成无己第一个为《伤寒论》作注，解释《伤寒论》。经成无己注释之后，到清代陆陆续续约有五十种的注释、学说产生。

我们读《伤寒论》，首先可以由原条文入手，反复地熟读条文读到滚瓜烂熟，尤其有方子的条文要特别注意。再者由条文来认识方剂，也可以把同方子的条文归纳起来，由方子来理解条文。这一种用方剂来整理归纳条文的方法，可称为「汤证」的整理法，以柯琴的《伤寒来苏集》、徐灵胎的《伤寒类方》，为代表。

另一种整理的方法是以症状作归纳，成无己的《伤寒明理论》就是把相同症状的条文整理在一起，例如：所有「头痛恶寒」的条文整理在一起。

至于解释条文的方式，有些医家用「经文」来解释，用《内经》来解释，或用《伤寒论》自己的条文互相阐扬，这种方式比较深奥一点。有些医家用个人的看法来解释，每个人的见解会有不同。另外就是有新的资料，特别是中国大陆近来研究《伤寒论》的学者很多，有很多新的文献报告，特别在临床部份的报告也有很多新的见解。

《医宗金鉴》吴谦编的《伤寒论》，采用的注解，其中有名有姓的医家有二十二位。没有姓名而有著作的采用三家。总共采用了 25 家的见解。根本上吴谦采用的集注见解，大都是与吴谦自己见解相近的。

我们这次在课前先讲解《伤寒论》中的方剂与药物，如此日后研读正文时对方剂与药物才不会陌生。仲景用药相当精简、精确。像桂枝汤 5 味药，多一味，少一味，就不叫桂枝汤了，甚至药物的剂量不同，也不叫桂枝汤。像四逆汤少了甘草，就叫干姜附子汤。而且仲景用药精简，《伤寒论》中超过 10 味药的方子，只有三个——麻黄升麻汤 14 味，柴胡龙骨牡蛎汤，乌梅丸。不像现代的中医师一开方就是 40 多味药。

甘草

甘草在伤寒方出现的比例是最多的，大约占了七成左右。约有 70 个方中有甘草。

仲景在有些方子中把甘草当成补药用。因为甘草与黄芪一样都是豆科植物。

白术

白术属菊科植物，有健脾，燥湿的功能。

白术经常使用在肠胃系统，五苓散中使用白术，就是利用白术燥湿的作用，促进肠管吸收多余水份，减少肠中水份，改善腹泻的症状。

另外，仲景治疗风湿病的方子，如白术附子汤，桂枝附子汤，甘草附子汤中都有用到白术，这是因为在关节中的湿气、组织液，也可透过白术燥湿的作用而被吸收。

白术的燥湿作用，不论在全身的各组织中，都可促进水份吸收。如肠、胃组织，在呼吸道也可使用，例如去痰饮的苓桂术甘汤，可以促进呼吸道粘膜水份的吸收，减少痰饮，自然不会再咳嗽、气上逆。

附子

附子为毛茛科植物，具强心作用，有毒性。同一植物但不同部位有不同的药名，如天雄、乌头。

附子有毒性，但经过加热 40 分钟至 1 小时，可破坏其毒性，而保有强心温经的作用。在《伤寒论》中「四逆辈」的方子中大概都有附子，如四逆汤、白通汤、通脉四逆汤、真武汤、附子汤都有用到附子。

大陆有位名中医颜德馨先生，一出手习惯用小青龙汤中再加附子。我曾经在台北市中医公会的研讨会建议他；如果不辨证就用小青龙汤加附子，小青龙汤原本就是热性药，再加上大热的附子，如果运用痰黄黏稠的热症病人是非常不恰当的。

附子有回阳的功能，这就是指强心温经的作用。我们有很多病例，有一位蔡先生每分钟心跳只有 40 次，服了四逆汤后，心跳慢慢增加到每分钟 60 多次。另外像心脏二、三尖瓣脱垂，室中膈缺损，会有胸闷，绞痛，我们都可考虑用四逆汤。

附子有毒性，很多人不服用四逆汤，其实附子经过炮制毒性就很低了。四逆汤中又有甘草在缓和附子。所以不要太害怕使用四逆汤。

至于生附子，在台湾的中药店很少看到生的附子。

黄连

黄连是寒性药用于热症。民间有一种错误观念，一遇到便秘的症状，就跑到药房买黄连胶囊服用，这是大错特错的观念。黄连有止泻的作用，在仲景方中有五个泻心汤，大黄黄连泻心汤、附子泻心汤、甘草泻心汤、半夏泻心汤、生姜泻心汤。注意「泻心汤」的心，不是心脏的「心」。是指「心下」，「心下」指的是胃，所以泻心汤大都在处理肠胃的问题。以后在〈太阳中篇〉会讨论到五个泻心汤证。

另外在〈少阳篇〉中有黄连汤，〈少阴篇〉有黄连阿胶汤，也都使用到黄连。

黄连为苦寒药，有抗菌消炎的作用，可用来治疗热性病传变过程中引起的胃肠问题。其次黄连也是一味健胃剂，可厚肠胃，增进肠胃功能，在泻心汤系列中黄连搭配了理中汤的架构，有理中汤的干姜、甘草。尤其在半夏泻心汤中就有人参、干姜、甘草，只缺了白术一味就是理中汤了。所以半夏泻心汤一方面有理中汤的架构来促进肠胃功能，一方面又有黄连、黄芩来消炎。

黄连绝对不是通便剂，所以便秘吃黄连会越糟糕。老祖宗早就提出「过服苦寒反从燥化」。

柴胡

柴胡，代表方是小柴胡汤，柴胡系统在伤寒方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份量。在一览表中第 52 方到 59 方，都是柴胡系列。另外 105 方的四逆散，也是柴胡系列变出来的。第 58、59 方黄芩汤也是柴胡系列变化出来的。

柴胡系列就是和解方。「和解」的效果很不可思议，最近有一次中午看诊结束，大家煮米粉汤来吃，结果有一位同仁吃了米粉汤后过敏，头面部红肿痒，我用了小柴胡汤加减，服药后此同仁头面部的红肿痒就消了。

另外有一位住在宁波西街的国中生，每次感冒吃西药眼睛就会肿起来看不到东西，再回去西医打一针，也要三天后肿才会消。后来眼睛再肿起来时，来找我看病，我用小柴胡汤为主方，再加连翘、茵陈、金银花等，二个小时肿胀就消了。

另外一例，电子工厂老板吴先生，有一次带员工参观药厂，药厂每人送一包药丸，吴先生回家吃药丸后，头面肿得像猪八戒一样，嘴唇也肿胀翘起，连生殖器都肿胀，打电话找我求救，我问他家中有无黑豆，甘草，银花，如果都没有，就用绿豆。这些药都有解毒效果。家中可以常备一些。第二天吴先生就来门诊，我也是以小柴胡汤为主方，因为生殖器也肿胀，所以要加牛膝、车前子引药下行，服药没多久，嘴唇与生殖器的肿胀就消了。

「和解」法就是如此奥秘。小柴胡汤中没有一味解毒的药，只有黄芩一味勉强有消炎作用。

栀子

栀子是一味很好的消炎药。但其消炎的作用和黄连黄柏又不太一样，栀子作用较广，人体的各器官有发炎现象都可以用栀子。尤其是肝胆方面的炎症。

栀子花很香，有位建国中学的教官竟然能在台北新店一带找到栀子开花而且结果的，印象中台北的栀子只会开花不会结果。

栀子是茜草科植物。茜草科植物多多少少都有凉血、活血化瘀的作用。

栀子对肝胆方面的发炎有很好的效果，因此在茵陈蒿汤中有栀子。另外丹栀逍遥散，就是加味逍遥散，「丹」是牡丹皮，「栀」就是栀子，对眼睛红痒的炎症也可以使用它。

大黄

大黄为蓼科植物，与何首乌同科。今天我如果开何首乌，病人就以为是补药很高兴。开大黄，病人就很害怕会拉肚子。其实何首乌吃多了一样会拉肚子。

大黄除了有腹泻作用外，大黄少量使用会健脾胃。同时大黄也是消炎药，有止痛、化瘀的作用，像抵当汤，桃核承气汤就有大黄。

南昌街有一位陈○国老中医，活到 90 多岁才往生，他治任何疾病都用大黄，连心脏病都用大黄。但是他用的大黄一律自己选材，自己炮制，把大黄蒸过，所以他炮制的大黄有大黄的药效，但强烈腹泻的作用减缓很多。

现代药学发现大黄中有大黄蒽醌衍生物，可以作用在神经系统，尤其酒制后会上行到脑部。大黄通常用酒制，不经酒制的话会引起剧烈的肚子绞痛，然后腹泻。

大黄，大苦大寒，最常作用在肠胃系统。

石膏

石膏常出现在阳明热证上，没有便秘的时候。阳明热病有便秘时使用承气汤系统，没便秘时使用白虎汤系列。白虎汤的组成就是石膏、知母、甘草、粳米。

白虎汤加人参，就是白虎加人参汤。白虎加人参汤去知母，加竹叶、半夏、麦门冬就是竹叶石膏汤。在《金匮要略》中把竹叶石膏汤去竹叶、石膏，变化出麦门冬汤。

石膏剂很多人不敢使用，尤其白虎汤更是「谈虎色变」不敢使用。很多人用石膏只用一钱二钱，这样是没有用的。石膏要重用，我通常都用一两以上。在江涵暾的《笔花医镜》一书中，有一个医案前前后后用了十四斤。在姜佐景的《经方实验录》中一次用石膏一斤以上。其实，石膏在煎剂饮片使用时，要打碎，用布包里，先煎，实际上没有真的把石膏吃下去，所以不用太害怕。

但是如果是磨成粉直接吞服，用二钱就会对心脏有影响。有一位谭述渠先生提过，如果磨成粉直接吞服，用二钱，心脏就会不舒服。这一点是用石膏时要小心的。

石膏是含水的硫酸钙，可以调节血液中的微量元素。尤其在热性病有发高烧的状况下，体内水份特别容易流失，造成微量元素流失，电解质不平衡，严重一点会抽搐，痉挛的现象。用了石膏剂，一则可以解热，再则可以平衡电解质，抽搐痉挛自然会缓解。

基于这个道理，痛风就可以使用白虎汤加桂枝的白虎加桂枝汤来治疗。尤其急性期有红肿热痛现象。

白虎加桂枝汤出现在《金匮要略》的〈疟病篇〉，我们用来治急性期红肿热痛期的尿酸痛风，相当灵光。尤其搭配四妙散或桂枝芍药知母汤，反应更加理想。

葛根

葛根是豆科植物。

把麻黄汤与桂枝汤两方合方，去杏仁，再重用葛根，就变成葛根汤了。葛根汤共七味药。

葛根要重用，开饮片时要开到 5 钱、8 钱，甚至一两以上。它具有肌肉松弛的作用，尤其感冒后，项背拘急，两肩与颈椎附近僵硬酸痛，透过葛根、芍药的效果，马上可以缓解。所以临床上，像计程车司机，长期打电脑等职业上造成项背僵硬的疾病，我们都可以使用葛根汤。

甚至僵直性脊椎炎，我们可以用葛根汤作基础，可以获得缓解。

麻黄

麻黄是草麻黄科的植物。海边防风林的树木是属木麻黄。不同科。木麻黄不能作发汗剂。

麻黄本身富麻黄素，现代药学可以用人工合成麻黄素，但是天然的麻黄与人工合成的麻黄素作用是不太一样的。

麻黄可以兴奋交感神经，产生发汗的作用，要发汗的时候麻黄要温服。另外麻黄也有利尿作用，此时要冷服。第三、麻黄有止痛效果，在麻黄汤的条文就说到可以治疗「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所以感冒时有腰酸背痛的症状，并不是肾或骨头有问题，这时候可视症状用麻黄汤或葛根汤，这两个汤都有麻黄。

甚至治疗风湿痛，《金匮》有一个方叫「麻黄加术汤」，或者把麻黄汤去桂枝加薏苡仁，称为「麻杏薏甘汤」，这二个方子都可以用来治风湿痛。可见麻黄可去风寒，有止痛效果。

另外在王洪绪的《外科证治全生集》中有一个处方「阳和汤」。阳和汤是用来治疗阴疽症，阴疽症我们可以视为肿瘤病的一种，方中也包含了麻黄。

近代药学用人工合成麻黄素，因为可以降低食欲，又有发汗脱水的效果大部分用来减肥。不过很多不良副作用，包括心悸，失眠，严重一点会心脏麻痹而死亡。不要轻易尝试。

桂枝

仲景的第一方就是桂枝汤，桂枝汤可以调和营卫。营卫调和了，自然也可调和气血，把营卫气血都调和了，身体自然百病消除。所以不要小看只有五味药的桂枝汤。

桂枝可强心，也是一味芳香健胃药。芍药有松弛的作用。桂枝搭芍药，再加生姜大枣，对于肠胃型的感冒，因为感冒而肠胃不适，食欲不振的，可以用桂枝汤。因为桂枝可芳香健胃，又有生姜大枣搭配，大枣本身又富含很多营养素，所以服了桂枝汤后仍有食欲，可以吃下食物，体力自然充沛，就有力气对抗病邪。不会像西药感冒药，越吃食欲越差，越吃越昏昏沉沉的。

《伤寒论》中有桂枝的方子大约有五十几方。如果《伤寒论》加《金匮》合起来，有桂枝的方子大约有七十方。我在《自己开药方》下册一书中有归纳。可分为十大类。

桂枝为樟科植物，富含挥发精油，可以强心，兴奋动脉血管，扩张动脉血管，也是一味芳香健胃药。

大枣

大枣是鼠李科植物，富含很多营养素。可以当成干果食品来吃。

在桂枝汤用到大枣，小柴胡汤中也用大枣，所以大枣在增加体力，补充正气的时候，常常用到。

另外大枣也用来缓和药物毒性。甘草经常也被用来当缓和药，不过有一些药会和甘草冲突，在药物学上称之为「相反」。例如大戟、芫花、甘遂、海藻等药物与甘草相反，要用这些药物时又不能使用甘草来当缓和剂。此时仲景就用大枣，用大枣来缓和大戟、甘遂、芫花的毒性。例如十枣汤，就有大戟、芫花、甘遂。

大戟、甘遂一样是大戟科植物，蓖麻子、巴豆也是大戟科。这些药物都有强烈的泻下毒性。特别是巴豆除了造成大腹泻之外，吃多了肠子会烂掉，死亡。

对于这类与甘草相反的有毒药物，只有找大枣来当缓和药，一方面又可补充营养。

另外在《金匮要略》中又有一方，「葶苈大枣泻肺汤」，只有二味药。葶苈子是十字花科植物，药性也较强烈，可以泻肺水。仲景怕葶苈子泻肺水过于峻烈。因此加入大枣来缓和。《金匮要略》又有另一方，「皂荚圆」，此方不是直接用大枣，而是用大枣作成枣膏。皂角是豆科植物，富含皂素，像肥皂一样，可以化痰，不过皂角也药性强烈，所以仲景也用枣膏来缓和。

由此可知，仲景用药相当细心，把病治好是医生天经地义的天职，一方面又要考虑如何缓和强烈的药物，来保护人体。不像现代医学，动不动就手术切除，要不然就化疗、放疗，身体正常的组织也一样破坏。仲景用药就算不能把病治好，至少不会造成第二种疾病。

仲景时时刻刻都在「保护胃气」，所谓「人无胃气不生」，如果使用峻剂伤了胃气，食欲不振，吃不下东西了，当然正气就不足了，没有力量来对抗病邪病毒。

厚朴

厚朴是木兰科植物。出现在承气汤系列。

在药物炮制上，要把厚朴的粗皮去掉，用姜汁炒过，味道就比较好。但是现在的厚朴，一则没去粗皮，再则没有用姜汁炒过，所以有一种怪味道。你们会发现现在科学中药的平胃散味道很怪，但我们荣星诊所自己调配的平胃散很香，没有怪味道，因为我们的厚朴遵古法炮制，去粗皮，姜汁炒。

厚朴有温中、消胀、降逆气的作用。在后代最有名的方子就是平胃散。厚朴可以消除肠胃腹腔的胀气，腹腔的胀气消了，胸腔自然也比较没压迫感。所以有些治气喘的方子会用厚朴、杏仁。

仲景在《伤寒论》中有个方「桂枝加厚朴杏仁汤」，就是用厚朴加杏仁来治喘症，如果是因为感冒引起的喘症，可以用这个方子。

另外，在大承气汤，小承气汤中也有厚朴，在《金匮要略》中也有一些方子有厚朴。

人参

人参是五加科植物。

仲景用人参的频率不高，《伤寒论》中约只有二十个方，《金匮》中也大概约二十个方中有人参。

在太阳病中的方子出现人参次数极少。一直到〈少阳篇〉柴胡系列才用到人参。〈阳明篇〉也只有发高烧，身体水份消耗过多时才用人参来生津液。

柴胡系列除了大柴胡汤没人参之外，其余大多含人参。小柴胡汤、柴胡加芒硝汤、柴胡桂枝汤、柴胡桂枝干姜汤、柴胡龙牡汤都有人参。

到了三阴篇中，理中汤，附子汤，四逆加人参汤，这几个方子中有人参。

在《伤寒论》中，并不是用人参来「补」。其运用的时机是在腹泻或呕吐或大发汗之后，身体内水份流失很严重的时候，才用人参，一方面强心益气，一方面生津液。虽然我们也可以把生津液当成「补」的一种，但在《伤寒论》原条文中并没有提到「补」字。

人参也有强心作用，所以在理中汤、附子汤可以看到人参。在《神农本草经》中，记载最好的人参产在「上党」这个地方，同时人参「喜阴背阳」，喜欢生长在阴凉的地方，所以种人参的地方都要搭棚架遮阳光，由此可知生人参是偏凉性的药物。所以生人参的性味是甘苦微凉。

至于市面上卖的高丽参，其实已经加工炮制，可能加干姜、肉桂、附子去蒸过，与刚挖起来的生人参不同了。高丽参就变得比较温补，所以临床上经常遇到吃了高丽参之后流鼻血，口腔破掉。

人参主要成分为人参皂苷，有强心作用，为五加科的。现在的党参不是五加科的，是桔梗科的，最主要的作用在补脾胃，不像人参益气生津强心。尤其贵州党参很甜，很好吃。人参价格比党参贵，在有些场合是可以用党参来代替人参。不过《伤寒论》用的人参是五加科的生人参。

我根据徐灵胎的文章，写了一篇有关人参的专文，收录在《自己开药方》一书中。

现在品质比较好的人参产在大陆长白山一带。韩国的高丽参品质也不错，不过价格很贵，可是大部分不知用何种特别加工炮制过。所以我以前比较多用党参，最近多用粉光参，就是西洋参，花旗参，像科○制药的小柴胡汤就是用粉光参，不是用党参，所以价位高。

如果是一般健脾胃、保养的方子，我会开党参。但是如果是要强心救急的话，我还是会开人参、粉光参。尤其如果生命垂危，我们还会用到较温补的高丽参，例如：一位住在宁波西街余小姐，来诊时心跳只有 36 跳，冒汗，汗珠如黄豆大，脸色蜡白，我用生脉饮合四逆汤，益气强心，马上胸口如石头压迫的感觉就舒解了。科达制药的生脉饮就改名为「心舒宁」，组成是一样的。

西洋参又名花旗参，粉光参，和人参一样同属五加科，也含有人参皂苷。

中国医药学院中药推广中心张永勋主任的博士论文就是在研究人参、西洋参，其中有提到人参一年生、二年生、三年生……其中含的人参皂苷含量不同。一般人参要 5、6 年生以上人参皂苷的含量才会足够。而且种过人参的土地要休息个好几年才可以再种人参。

其实现在用高丽参的机会反而少，因为现代人营养好，身体没有那样虚。就算有心脏衰竭，生命垂危的病人，一般也会先跑去医院急诊，吊点滴。所以我们可以视症状用党参、西洋参来替代。

半夏

仲景用半夏，大部份是用来化痰的居多。

半夏是天南星科植物，与芋头、天南星同科，半夏有毒，其采取的时间在立夏到夏至之间，所以称之为半夏。因为在立夏到夏至间其所含的有效成分生物碱含量最高，药效最好。

除了化痰作用，半夏也有镇呕降逆作用，任何类型的呕吐都可以用半夏配生姜，或半夏配干姜来止呕，大概这三味药缺一不可。所以二陈汤、温胆汤、小柴胡汤中都有半夏。甚至「脾胃为生痰之源」，脾胃生的痰亦可以用半夏泻心汤系列来消痰。

半夏的生物碱可以抑制脑部的呕吐中枢，所以妊娠呕吐的病人，严重一点的只能靠 24 小时打点滴维持营养的孕妇，就可考虑使用含有半夏，或含生姜的方剂。

仲景在《金匮要略》有小半夏汤（半夏、生姜），小半夏加茯苓汤（半夏、生姜、茯苓）。在《金匮》妇科妊娠呕吐有半夏干姜人参丸。这些止呕方子都含有半夏生姜，或半夏干姜。另外小柴胡汤中也有半夏生姜二味药，可以治少阳病心烦喜呕。甚至有一些人早晨刷牙时就会想吐，可以吃些小柴胡汤，会获得改善。

黄芩

黄芩是唇形科植物。是苦寒药，作用在上焦呼吸道部份。药物学常提黄芩可以「去上焦火，泻肺火清肺热」，但是有一个方子第 58 方黄芩汤，可以用来治腹泻，治热痢。第 30 方葛根芩连汤可以治疗协热利。

「热痢」与「寒利」不同。「寒利」解出的粪便是稀稀的，水水的，不成型的，或完谷不化。「热痢」解出的粪便是粘粘稠稠，灼热感的。黄芩汤可以治疗热痢，寒利吃了黄芩汤反而会更严重。

黄芩苦寒，也是一味消炎清热药，少量使用也有健肠胃的功用。小柴胡汤的主治症中有「往来寒热」，也是借助黄芩清热的作用。

豆豉

在催吐剂中，不论瓜蒂散、栀子豉汤中都用到了豆豉。由第 43 方开始的栀子豉汤，栀子甘草豉汤，栀子生姜豉汤，这几个方用到豆豉，另外 106 方的瓜蒂散中有香豆豉。

仲景在治病时，如果胸膈有痰，要纯靠吃药化掉，有时效果比较慢，就会采用催吐法把痰直接吐掉。但是催吐也是会伤害身体的，此刻就要加入豆豉，豆豉也算是五谷杂粮的一种，对肠胃多少有保护作用。

豆豉是豆科植物黑豆经过发酵。经发酵之后，豆豉也有发汗的作用，最有名的处方就是《肘后方》中的「葱豉汤」，用葱和豆豉两味药一起煮水喝，能够兴奋交感神经发汗，可治疗风寒轻症，味道很香，又可以补充营养素。葱是百合科的植物，我们切葱的时候有粘粘的汁，含有植物蛋白，又有挥发精油，有时候切葱的时候会流眼泪，就是有挥发精油。所以鼻塞、鼻子不通，闻葱的味道就通了。另外豆豉也含有植物性蛋白质与脂肪，也可补充营养。

枳实，（枳壳）

枳实和枳壳，仲景在《伤寒论》只用到枳实，没用到枳壳。枳实是属芸香科植物，与橘子、柳丁、柚子、葡萄柚、柠檬是同科植物。我们在剥橘子皮的时候，是不是手上会有一些油，这就是挥发精油，这些精油有强心作用。

仲景在大承气汤、小承气汤中有用到枳实。再配合大黄刺激肠子，用厚朴、枳实行气推动，如此配合共同作用把粪便排出体外。另外在大柴胡汤、麻子仁丸也有枳实，可见枳实有理气行气，推动肠子蠕动的作用。在《金匮要略》第九章〈胸痹、心痛、短气〉一篇中，用到好几次枳实，这表示枳实有强心作用。

由以上可知枳实有理气行气作用、有强心作用。也可以搭配其他药物来达到排除粪便的效果。

知母

知母有清热的作用。知母与石膏搭配在一起就是白虎汤的主要架构。

知母属百合科植物，知母泡在水中会粘粘滑滑的。有滋阴润燥的作用，所以也有些润肠通便的效用，因此如果有肠胃虚寒，腹泻的病人，知母不可用太多。

桔梗

在少阴病中有一个处方叫「桔梗汤」，就只有桔梗、甘草两味药。少阴病，咽痛者，先用甘草汤，如果效果不大，再用桔梗汤，就是透过桔梗的皂素，把痰化掉。

桔梗为桔梗科植物，富含皂素。除了桔梗汤之外，在第 103 方三物白散中也含有桔梗，三物白散用巴豆峻烈大热配合桔梗与贝母来清除寒痰。另外《金匮要略》也有一些方子有桔梗，不过《金匮要略》把甘草、桔梗叫做甘桔汤。后代很多治疗呼吸道的方剂，都是由此方变化出来的。临床上轻症的喉咙痛，用桔梗汤效果不错。

杏仁

在麻黄汤中有杏仁，另外麻黄汤与桂枝汤合方的方子中也用到杏仁。

杏仁是属蔷薇科植物，含有氢氰酸的成份。杏仁可以化痰、止咳、解除气管痉挛、降逆、润肺的效用。因此麻黄汤就是运用到杏仁化痰，止咳，松弛气管降逆的作用，达到治疗气喘的效果。所以麻黄汤、麻杏甘石汤中都有杏仁。

芍药

芍药属毛茛科植物，与牡丹是同科的。不过芍药是多年生草本植物，牡丹是小灌木。二者的花与叶很相似。

芍药有止痛、与肌肉松弛剂的药效。所以感冒时产生身疼腰痛，头项强痛时可以透过桂枝汤中的芍药，产生松弛肌肉的效果，项背自然就不僵硬。

有些病人项部僵硬，造成两臂也会麻，酸痛。此时可使用桂枝汤、葛根汤，这二个处方中都有芍药。所以在桂枝汤系列中，几乎都少不了芍药。

另外在大柴胡汤与麻子仁丸中也出现了芍药。

当归

当归属伞形科植物。

当归，仲景使用的次数并不多。就是在第 78，79 当归四逆汤中，与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当归有补肝血作用，这二个方子就是运用当归补肝血的作用，达到温经散寒的效果。所以冬天手足冰冷，甚至冻疮，或是女性爱吃冰冷食物造成痛经，都可适用当归四逆汤或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

第 79 方的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少列了一味药——清酒。这个方子要用水酒各半去煎。《伤寒论》中另一个用水酒各半煎的方子是第 92 方的炙甘草汤。

另外要注意「苦酒」不是酒，「苦酒」是好醋。像第 94 方乌梅丸中的苦酒就是好醋。「白酒」是白醋。不要混淆了。

秦皮

秦皮为木犀科植物。

秦皮只有第 117 方白头翁汤中使用。秦皮是一个止泻剂，白头翁是解热药，再加上黄柏、黄连的消炎作用，组成白头翁汤来治疗「里急后重」。

「里急后重」，就是肚子在绞痛，一直想拉肚子，可是蹲在马桶上又拉不出，肛门有下垂感，甚至肛门有灼热感，此时就可使用白头翁汤。如果肚子绞痛得厉害，可以加芍药甘草汤。如果大便不顺畅，想拉但拉不出来，就叫作「滞下」，此时可以加入木香与槟榔。

萎蕤

萎蕤属石竹科植物。

萎蕤只有在第 113 方的麻黄升麻汤中出现一次。「蕤」念ㄖㄨㄟˊ，民间不叫萎蕤，民间都写成玉竹。

萎蕤在药物学上被吹嘘得身价很高，说「不寒不燥，用代参耆」，身价提升很多。萎蕤很甜很好吃，但其实很便宜，一斤大概 50 元。有些人就把《本草备要》这一句「不寒不燥，用代参耆」放大影印出来，然后吹嘘其药效比人参、黄芪好，一两卖 100 元，一斤卖 1600 元。所以在外面不要乱买东西。

胶饴

胶饴就是麦芽糖，在《伤寒论》中也只有小建中汤用到。在《金匮》中还有黄芪建中汤等方用到。

麦芽糖是很好的营养剂，有强壮身体的作用。所以小建中汤是一个用来调整体质，改变体质的好方子。有位碧郁小姐，其外甥才 3 岁，就会自己调小建中汤来吃，还自己把小建中汤命名为「台湾咖啡」，要知道小建中汤的桂枝很芳香，大枣甘草饴糖都是甜的，所以又香又好喝。

我们可以用小建中汤搭配七味白术散，或搭配玉屏风散来使用，来改善体质。

小建中汤在《金匮要略》第六章〈虚劳篇〉也出现过，「虚劳里急，悸衄、腹中痛、梦失精、四肢酸疼，手足烦热，咽干口燥，小建中汤主之。」可以看出小建中汤有强壮作用，可以治虚劳，甚至心悸，还可以治疗四肢酸疼。

「腹中痛」，古时医家就有「小建中汤治腹痛如神」的说法。我们有很多成功病例，有一位住头份 60 多岁的江○妹女士，每天都愁眉苦脸，每天肚子痛，痛了十几年，到医院也检查不出所以然。我用当归芍药散合小建中汤一个礼拜，十多年的腹痛就痊愈了，至今已经经过 7、8 年没有再复发。

政大罗博士，文学博士，每天晚上丑时固定发作腹痛，台湾、美国到处找医院看病，我们用小建中汤一周症状就改善很多，第二周就不再疼痛。

猪苓、茯苓

猪苓与茯苓都是菌类。猪苓长在枫树下，茯苓长在松树下。在五苓散与猪苓汤中都用到了茯苓与猪苓。

猪苓就只出现在五苓散与猪苓汤这二个方子，茯苓的用途更广泛，像苓桂术甘汤等方子都用到茯苓。像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等都用到茯苓。

茯苓并不是直接利水的药。老祖宗的观察经验，在很多文献记载「若欲下之，必先上之」。药性要先上到大脑然后再下行。就像我们在治疗产妇乳水不足时，用白通草来促进乳汁分泌，也是药性先上行到脑下垂体，然后促进泌乳激素分泌，再使乳汁分泌出来。这是长期由人体观察来的经验，不是用小白鼠作实验来的。

茯苓，猪苓也是同样的道理，在中医有时候把这种机转称作「气化」。老祖宗有提到用茯苓、猪苓来增加气化作用，尿自然就容易排出。

灵芝也是菌类。近来很多人把灵芝吹捧的好像灵芝是仙丹妙药一样，好像可以治百病一样，这是不正确的。如果灵芝真的那么神奇，大家都不必念医学院，也不必盖医院、学校了，直接盖农场种灵芝就好了。

在慈禧太后的宫廷太医院医案中，有专家分析过，在所有医案中，总共使用了七十味左右药，其中没有使用过灵芝。反而统计使用频率最多的药是茯苓。老佛爷可能不喜欢运动，吃的食物又太精致，于是经常便秘。太医最常开的就是现在流行的龟苓膏，龟苓膏富含胶质滑滑的能够润肠，一定会改善便秘的。不过龟苓膏好像不太便宜。

菌类又分菌丝体与子实体，灵芝这类药在菌丝体阶段采收最好，等到变子实体就开始角质化硬化了，角质化后的药效就不如菌丝体，所以菌丝体很贵，一公斤要二、三千元，如果变成子实体，其实药效就没有那样好。尤其赤樟、牛樟，长在樟树上的很贵，一斤有的要上百万元，菌类药材，像灵芝，冬虫夏草，这一类的药材是可以增强免疫功能，可以肯定的。但是要夸大成可以治百病，我是不认同的，我们可以肯定灵芝可以增强免疫功能，对肝病也有些作用，阳明大学有位李教授有作一些文献报告。不过我都没有在使用，有人送我三公斤灵芝，到现在还是摆在冰箱。

曾经有七家厂商前前后后找我帮他们推销灵芝，一个月有二十几万元的利润，我都不答应。因为我是临床医师，对自己开出去的处方要能掌握、评估。如果为了赚钱推销病人吃灵芝，那病人到底是吃药好的，还是吃灵芝好的，没有办法评估。我看病这么多年，不用灵芝，疗效还是很好。

有人送了一瓶灵芝胶囊给我，说解酒效果很好。我一颗都没吃，喝酒本来就是要醉。拼命喝了一大堆酒，然后再吃药解酒，这种人不是笨蛋，就是浪费酒，浪费酒钱，也浪费药。

猪苓、茯苓、灵芝、冬虫夏草、香菇、木耳，这些都是菌类，只是不同科种。

芒硝

芒硝，简单的说就是盐类泻剂，主要含硫酸钠的盐类。大承气汤中用到芒硝，因为要先用芒硝来软化大便，所谓咸能软坚，在利用大黄刺激肠道蠕动，加上厚朴，枳实行气推动，这样大便就会排出。芒硝是用来软化大便的。

另外民间有人认为眼睛红丝是有火气，把芒硝用水稀释来洗眼睛。

在煎剂中芒硝不和药材一起煎，是放在碗中，等其他药煎好后，热药汤倒入碗中冲，芒硝就溶在药汤中了。现在都用浓缩科学中药，很容易潮解溶化。

竹叶

竹叶为禾本科植物，《伤寒论》中也只有竹叶石膏汤一方用到竹叶。

竹叶石膏汤我把它编在白虎系列。我们可以看第 32 方白虎汤。（石膏、知母、甘草、粳米），白虎汤加人参就是白虎加人参汤。白虎加人参汤去知母，加竹叶、麦门冬、半夏就变成了竹叶石膏汤。这几个方都是很好的解热剂。治疗发高烧相当有效。

在《伤寒论》〈厥阴篇〉中有一句话「厥深者热亦深，厥微者热亦微」，意思是发烧前手足冰冷的时间越长，发烧的时间也越长。手足冰冷的程度越重，发烧的温度就越高。手足冰冷程度轻，发烧的温度也就轻。临床上我已经看过很多这种病例，在发烧前一直恶寒发抖，恶寒发抖的时间越长，发烧的时间也越长，温度也越高。很多人不了解仲景这句话的意思，等到临床遇到这种症状，才会了解其意，仲景不会乱写一句话来骗人，所记载都是真实病例。

贝母

贝母在《伤寒论》中只出现在三物白散一方中。

贝母为百合科植物，和天冬、麦门、百合同科，都有化痰、养肺作用。

最近有一位 80 多岁的大陆老中医刘渡舟来台湾访问。他小时候曾经因为太疲累，又卒冒风寒，于是得了肺病。看遍所有医师没有看好。最后一位王医师开了二味药，一味贝母、一味白果。就这二味药就把肺病治好了。

白果是公孙树科的植物，是一味收涩剂。如果频尿，多尿就可以使用。久咳也可以用白果敛咳。

其实我觉得单用一味贝母就可以来治肺病。我们中医界有位中医曾经为蒋经国总统看病，蒋先生感冒咳嗽有痰，他用冰糖，把梨心挖掉，放入贝母，炖来吃。这个方法就算治不好病也吃不出问题来，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由此也可看出宫廷御医有时为了自保，开出一些不痛不痒的方子，不寒不燥，治不好病也吃不死人，层次水准不是很高，像刚刚说的龟苓膏也是这样子的处方。

细辛

细辛在《伤寒论》出现四次，当归四逆汤，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另外在〈少阴篇〉中麻黄附子细辛汤，〈太阳篇〉的小青龙汤，这四个方用到了细辛。

第 24 方麻黄附子细辛汤属于麻黄系列。

细辛属马兜铃科的植物，为温经散寒的药，味道很麻。我自己猜想东汉华佗为关公刮骨疗疾，若非关公的知觉神经已经麻木不仁，不然就是华佗有用麻醉药，大概就含有细辛，否则关公那有可能边刮骨边读春秋。

第 20 方小青龙汤也有细辛，用细辛来温经，温化寒饮。

另外，细辛入肾，可以当引经药，作为向导，引药入足少阴肾经。

葱白、薤白

葱白，在第 76、77 方的白通汤用到葱白。另外在第 105 方的四逆散，其加减法中用了薤白。

薤白与葱白同样是百合科。薤白的形状像大蒜，叶子像葱，不过叶子比较细嫩。薤白台湾话叫「路荞」，在四逆散的加减法中，里急后重加薤白。「里急后重」是指肚子绞痛想上厕所，但蹲在马桶上又拉不顺畅，肛门有下坠感，大便滞下。因为薤白有通气的作用，所以可以使用。

葱白为百合科，有植物蛋白，有充分的维生素。又有精油，也是一味治外感风寒的药，和豆豉合起来就是葱豉汤了。

粳米

粳米，出现在白虎汤与白虎加人参汤，竹叶石膏汤。

粳米为禾本科，就是在来米，不过有人认为是「陆稻」的一种。一般的稻米要用水灌溉，称为「水稻」，陆稻不用水灌溉，种在土地上就会生长结穗，我在民国 42 年苗栗深山中就种过陆稻，只要拔拔草就行了，但稻穗很短，所以同面积的产量不到水稻的三分之一。

白粉

白粉就是白米粉。在《伤寒论》〈少阴篇〉中有一个方叫做第 116 方「猪肤汤」，就是猪皮汤。

我们在路边都有过有人推着小车子，上面一枝铁管冒着白烟，发出呜呜的笛声，卖面茶的车子。我怀疑面茶是向仲景学来的。面茶就是用面粉加芝麻，加猪油炒出来的。很香，又可补充营养，又可润喉，冬天读书读累时，喝一杯面茶很舒服。尤其读到心烦的时候，面茶中的猪油可以治心烦，因为猪为水畜补肾。用猪油炒菜很香很好吃，现在人怕脂肪、胆固醇，都不敢吃猪油，其实只要运动一下，就可消耗燃烧掉这些脂肪。以前的乡下人多做粗活，就是吃猪油拌饭，猪油炒菜补充能量体力，这些人的皮肤不会粗糙，不会老化太快，有光泽滑嫩。

乌梅

乌梅，出现在第 94 方乌梅丸。

乌梅，属蔷薇科植物。味酸，有收涩作用。所以乌梅丸可以治疗长期腹泻、久痢。乌梅丸中有「苦酒」，就是醋，乌梅要先泡在醋中，再把其他药物和米饭混和，放在杵臼中，杵一杵，再揉成药丸。

乌梅丸可以当杀虫剂，可以杀蛔虫、钩虫、蛲虫。另外乌梅丸可以治腹泻。

海藻

海藻，只有在第 107 方牡蛎泽泻散中用到。

海藻、海带、昆布都长在海中，都有咸能软坚的作用，所以我经常提倡要多吃海中的动植物，因为可以软化肿块，就可以预防肿瘤。所以要常炖海带汤来吃。

海藻主要就是软坚作用。另外有利水作用，在《伤寒论》〈差后劳复食复阴阳易病篇〉中条文：「大病差后，从腰以下有水气者，牡蛎泽泻散主之。」第 107 方牡蛎泽泻散中就用到海藻。

滑石

滑石在《伤寒论》中也只有猪苓汤中用到，在第 111 方。滑石，顾名思义有滑动的作用。后代方剂中的六一散组成只有滑石，甘草二味药，比例为滑石六、甘草一，故名六一散。在夏天如果排尿少，或憋尿，太疲累，很容易引起肾脏病变，就可以使用六一散来清热利水，帮助排尿，尤其计程车司机夏天开车，可以带上一壶六一散，用 6 公克浓缩药粉，冲成一壶，又能解渴，又好喝，又帮助排尿。

通草

在《伤寒论》中，白通草只出现在当归四逆汤中，有利尿作用，也有一点通窍作用。不过近来的当归四逆汤、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几乎都不使用白通草。现在药厂都用木通，所以现在当归四逆汤又麻又苦，木通很苦，细辛很麻。味道不好吃。

不过一样有细辛的小青龙汤口感不错，因为五味子的酸味制衡，干姜的辣味，细辛的麻味，就中和一些了，仲景的调味工夫一流，应该很会作菜。宰相伊尹，也是厨师煮菜出身的。

白通草是五加科的，木通是马兜铃科。

麻仁

麻仁就是火麻仁又叫麻子仁，桑科植物。最主要作用是润肠通便。在麻子仁丸中有麻仁。

有时候「火」字会写太快，或刻板印刷错误，会被误写为「大」，变成「大麻仁」。有一年国贸局就禁止中药材火麻仁进口。其实他们搞错了，以为是毒品大麻的种子。毒品大麻是罂粟科的，和桑科的麻子仁不同。结果麻子仁丸就做不出来了。

麻子仁丸适用症，主要是像老年人频尿，多尿，水份由小便排出太多，造成大肠肠管水份减少，大便变硬，结果便秘。所以对老年人便秘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子。

另外炙甘草汤用到麻子仁。

泽泻

泽泻出现在五苓散、猪苓汤，另外在第 107 方的牡蛎泽泻散。是泽泻科植物，有真正促进排尿的利水作用。

近来大陆有很多减肥药，出口到欧洲、美国。这些减肥药大部份含有木通、泽泻用到利尿来减肥。木通、泽泻的利尿效果会把体内的钾离子带走，所以经年累月使用这些减肥药，反而造成缺钾性水肿，造成肾脏功能损害。前阵子荣总有类似这方面的报告。

因此，如果单独用这类利尿剂要特别小心。不过如果像六味地黄丸这类复方，虽然含有泽泻，但它还用地黄、山药、山茱萸这三补，再配合茯苓、丹皮三泻，讲究药物配伍作用有补有泻，就会比较安全。

生地黄

生地黄出现在第 92 方炙甘草汤，属于玄参科植物。富含铁质，所以有补血作用。

炙甘草汤，除有生地可补血滋阴，还有阿胶可以补血，促进造血增加血色素，又有人参可以强心，因此炙甘草汤可以改变心脏脉搏跳动不规律，心律不整。我们有很多成功病例。

我曾经建议王唯工教授用炙甘草汤这个方子来作脉波研究。

升麻

升麻属毛茛科植物。有升提作用。在临床上效果相当神奇，像胃下垂，子宫脱垂，脱肛的病人，我们用升麻、柴胡、黄芪等升提药，会改善下垂的现象。

胃下垂，单用一味黄芪也会有效。在补中益气汤中就有黄芪、升麻、柴胡这三味药。

在《伤寒论》中，只有第 113 方麻黄升麻汤用到。

另外升麻有解毒作用，麻黄升麻汤就是用升麻解毒的作用。在《伤寒论》〈坏病篇〉的麻黄升麻汤的条文中叙述：「咽喉不利，唾脓血，泄利不止」这表示在上面咽喉发炎吐脓血有热象，但在下面是泄利不止为下寒证。这就是「上热下寒证。」以肚脐为界，上面是热证，下面是寒证。在临床上常见到，咽喉痛又腹泻的。吃了清热药腹泻更厉害。吃理中汤治腹泻，结果喉咙更痛。

此外，在临床上我也曾经看过二、三例「上寒下热证」。上面风一吹就恶寒发冷，头痛痰多，但是冬天睡觉时脚不能盖被子，要露在外面，如果脚盖上被子就睡不着觉。

还有病人是左右侧不同的。左侧出汗，右侧不出汗，左右两侧温度感觉不同。一般中医是以「左血右气」来区别。这种病人通常动过手术开刀，经络系统被破坏了。最近年轻人流行钻耳洞，穿舌环，鼻环的，也很容易破坏了经络系统，也会干扰经络系统，生病时扎针可能就没疗效。

古人是真正由人体临床来观察记录的。

瓜蒂

瓜蒂为葫芦科植物。是催吐药，唯一用到的是第 106 方瓜蒂散。前面提过了。

文蛤

文蛤是海里的花蛤。

海里的植物、矿物，动物介壳类都有解热作用，第 102 方就是文蛤散。在《伤寒论》中，文蛤散只有一味文蛤，但在《金匮要略》中文蛤散是小青龙汤的变方。以后介绍《金匮要略》170 多方的时候再提。

白蜜

蜂蜜有滋润效果，在第 116 方猪肤汤用到蜂蜜。另外蜂蜜可以缓和有毒性的药物，例如《金匮》的甘遂半夏汤就用蜂蜜。

在猪肤汤中，蜂蜜有滋润效果。在热性病的后期，或是熬夜太久，呈现热象，咽喉痛，胸口闷，心烦，有点腹泻，就可使用猪肤汤，蜂蜜滋润，猪皮滋润，猪皮有胶质，白粉有淀粉。另外在第 96 方蜜煎导法，也是利用蜂蜜滋润的效果，作成肛门塞剂，来治疗便秘。

虻虫、水蛭

虻虫与水蛭是动物类药物。水蛭生长在水中会吸血的，虻虫生陆地，尤其在牛背吸牛血的就是虻虫。

所以身体上各个部位有瘀血，有阻塞，就可以透过活血化瘀的作用溶解阻塞。尤其水蛭中的水蛭素可以把血管中、脑血管中的栓塞阻塞瘀血化掉，可以治疗栓塞型的脑中风。这在 2000 多年前老祖宗就发现了。直到今天英国医学界才在如火如荼地研究水蛭素。在报导中，英国人还认为这是他们 100 年前古老的传统医学。其实早在 2000 多年前的《伤寒论》抵当汤就用了水蛭。于是我写了一篇文章讨论抵当汤中水蛭、虻虫活血化瘀的作用。

不过抵当汤非常难吃，尤其煎药非常难吃。好像死尸的味道一样。在第 39 方抵当汤、第 99 方抵当丸。抵当汤我把它归纳在承气系列中。汤与丸组成相同，但剂量不同，剂型不同。不过抵当丸服用时还是要还原成汤，要先溶解在开水中，连滓一起喝下，药性也是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