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军、张智杰：打开经方这扇门

我自学中医 20 多年，用中医治病 20 多年，一路走来，总结了不少的经验和教训，下面我把自己对中医的感悟写出来，与大家共勉。

我第一次治疗类风湿就失败了，患者还是我的一位熟人，女，43 岁，类风湿关节炎疼痛，诊断为痰饮病，用小青龙汤治疗无效。我考虑可能是细辛量小，但加大细辛用量后亦无效。后来考虑是阳虚寒凝证，处以阳和汤，仍然无效。

难道类风湿真的是不死的癌症吗？经过不懈的研究，最后我发现类风湿属于厥阴病，应该用桂枝剂而不是麻黄剂，最佳方案是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临床实践后取得了十分明显的疗效，有效率非常高，大部分患者服用两三个月后症状就会消失。

我还治疗了很多抑郁症患者，多表现为心烦胆小，诊断为三阳合病，处方予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减，不少患者服用 2 个月后病情明显好转，甚至痊愈。

这两种疑难病的显著疗效充分说明了中医是可以治好病的，无论是功能性的还是器质性的都可以治好。

有些疾病看起来很难，比如一位癫痫病女患者，一哭则发病，根据患者悲伤欲哭的特点，诊断为脏躁，处以甘麦大枣汤。甘草 10 克，淮小麦 300 克，大枣 10 个，煮水喝，2 个月后癫痫消失。疑难疾病，居然用普通药物治愈了，这就体现出诊断的重要性。

还有一位强直性脊柱炎患者，诊断为痉病之后，处以大承气汤加减，疼痛迅速减轻。如果不是诊断为痉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用大承气汤。

中医方剂成千上万，如何能选中正确的呢？关键是诊断，因此中医学习的重点就是诊断。

我临床治疗冠心病最喜欢用补阳还五汤，因为冠心病患者常在劳累后加重，齿痕舌，脉无力，证属气虚血瘀。黄芪 120 克，赤芍、红花、地龙等各 3 克。补气为主，活血为辅。

实践证明，补阳还五汤治疗气虚血瘀型冠心病疗效显著。因此，我们要老老实实地学习继承王清任的经验，而不是画蛇添足地创新。

一个人若想提高自身水平，就要不断学习。我最喜欢看书，每年都会买很多书，古代的、现代的都看，不少观点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也从别人的经验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经常把一些好文章发到微博上，分享给广大中医爱好者，以便共同学习，一起进步。

尽管我从事的是全科，但全科真的是太难了。在学习中医基础知识之后，我经常建议我的学生搞专科，如妇科、疼痛科、皮肤科等，这样中医的疗效才能更高、更快、更好。不可否认，历史上的大家多是全才、通才，但对于更多普通中医人来说，还是搞专科更符合实际。全科不如专科，专科不如专病科。举例如下。

比如，对于湿疹，全科医生治愈的概率不如皮肤科中医高，湿疹专科中医的概率则更高。这就像一个人学厨师，要学习三四十样面食，如刀削面、拉面、烩面、热干面、重庆小面等。但真正开饭店时，不需要全做，只要做一两种即可，全部都做是做不好的。中医也是这样，开始时要全面学习，之后进入专科，精益求精。转为专科之后，用一生去研究，更容易做出成就。

在本书稿件整理过程中，蔡先锦、张智杰、张凡、李蔚、石丽霞付出了辛苦劳动，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每次培训的第一节课都是脉诊入门，之所以反复地讲，是因为它非常重要。脉，很多书上都分为二十八种脉，而我们只学两种，脉有力和脉无力，把最重要的、最基本的学会并掌握即可。

如果你在临床上看到一位五更泻患者，脉诊发现其脉有力，治疗该患者时，不能用补法。无论是补脾，或是补肾，用参苓白术散也好，四神丸也好，都是错误的，只会让患者病情加重，那该怎么办呢？

脉有力，是实证，需要泻。只有用泻法，才能治好患者的泄泻。不能因为该患者是五更泻，就想当然地认为是虚证，这是错误的。

临床中很多阳痿早泄的患者，把脉时发现脉都是有力的。脉有力，则不能补肾，一定要用泻法，这才是治病。而不是一听患者的症状是五更泻，就用四神丸，那不叫治病，只会耽误患者病情。胃下垂的患者，临床上也会见到脉有力的情况。

可以说，越是疑难、长期治不好的疾病，往往是你想不到的情况。如产后风患者脉有力，此时还要用十全大补丸，那就错了，这样永远也治不好。有的患者，几年、十几年治不好病，就是因为最基本的辨证出现了问题，这是方向性错误。

脉有力，是实证，需要泻之，就这么简单。但是到临床上，我们要准确地把每位患者都搞清楚，还是需要通过训练的。

若一位大便干的患者，表现为脉无力，此时就需要补。如果是气虚，需要用补中益气汤。通过补的方法，快速解决大便干的症状，这就是脉诊的重要性。

第三，一只手脉有力，另一只手脉无力，是虚实夹杂证。处理方法有两种：第一种，先治虚证，再治实证；第二种，虚实同治。

如果临床上见到一位患者，搞不清楚脉有力还是无力，该怎么办呢？此时可以先按虚证治疗，治疗无效再按实证治疗，病情不易出现变化，对患者预后也没有大的影响。

举个例子，患者均表现为头顶疼痛，一位脉有力，口苦，大便干，诊断为少阳阳明合病，用大柴胡汤。另一位脉无力，口苦，诊断为厥阴病，用吴茱萸汤。还有一位口苦，一只手脉有力，另一只手脉无力，厥阴病，用柴胡桂枝干姜汤。常规情况下，需合用当归芍药散。

疾病多为三种情况，① 两只手的脉都是有力的；② 两只手的脉都是无力的；③ 一只手脉有力，另一只手脉无力。再强调一下，对同一只手来说，寸关尺三部要有力都有力，要无力都无力。

区别脉有力、脉无力非常重要，学会了该项，中医脉诊就算入门了。无论是针灸、推拿、艾灸，还是拔罐，都需要用到“虚则补之，实则泻之”理论。整个中医理论，必须先学会脉有力和脉无力。无论是用针灸还是艾灸，患者来就诊先判断脉虚实。患者是脉洪大有力的实证，你还执着地用艾灸，方向搞反了迟早会出问题，因此判断虚实是中医的基本入门课。现在很多名家的医书医案我们看不懂，多是因为没有写清楚患者到底是脉有力还是脉无力，医案中只写了脉弦，到底是脉弦有力还是脉弦无力，这是两个不同的病，只写脉弦，我们怎么判断？

脉诊第一步，定寸关尺的脉位。下指时，先以中指按在手腕突出位置的内侧，也就是桡骨茎突处（中医叫作“关”），称为中指定关。然后用食指按在关前定寸，与中指自然并排在一起。最后无名指按在关后定尺，只要做到三指自然并排放置，相互贴合即可。

根据患者高矮胖瘦决定三指之间的距离。如果患者是小孩子，把脉的时候就需要三指并拢合紧或者“一指（拇指）定关法”，而不细分三部。如果患者是普通的成年人，三指自然贴合放置即可。如果患者身材比较高大，把脉时应均匀布指，三指微微分开。

寸关尺整体沉取用力按压至骨，到骨头以后轻轻抬起来一点点，此时去感受患者的脉是有力还是无力，不用区分寸关尺，以整体沉取为要点。大家一定要记住，是三根手指的整体感觉，不是一根手指。

把脉时先按至骨头，然后轻轻抬起来一点点，在中医里叫沉取。对于同一只手来说，脉有力或无力是能够明确区别出来的，要有力都有力，要无力都无力。但对于双手脉而言，临床会出现三种情况：双手脉都有力，是实证；双手脉都无力，是虚证；一只手脉有力，另一只手脉无力，是虚实夹杂证。

那么什么叫脉有力？比如杀鱼的时候，鱼是刚从盆里捞出来，你用三根手指头按住这个鱼，鱼跳动的劲儿叫有力；等鱼快死的时候你再按，鱼跳动的劲儿则叫无力。此时脉的宽窄浮沉等都不要看，只感受脉的力量。

患者生病了，需要我们去诊断，就像道路出了问题，需要我们去修。如果一条路发生了山体滑坡，碎石与泥浆拥堵在道路上，相对于正常道路而言，这条道路上的东西更多，为实证，治疗时大原则就是泻，需要我们把道路中多余的东西清理掉。如果一条路中间段发生了塌方，就是虚证，需要补，这是绝对不能搞错的。你想一想，一条本就发生了塌方的路段，你还要用挖掘机一直挖，情况只会更加严重。如果这条路一段有塌方，另一段又有山体滑坡，该怎么处理？该补的补，该清的清。

在经方中，脉有力的是三阳病，脉无力的是三阴病，这是大方向。

脉有力，是阳证，是三阳病。太阳病，脉浮有力。少阳病，口苦，脉有力。阳明病，大便干，脉有力。

太阳病是怕冷，脉有力。阳明病是怕热，脉有力。少阳病比较特殊，患者一会儿怕冷，一会儿怕热，是一种情况；有的患者既怕冷，又怕热；还有的患者既不怕冷，也不怕热。少阳病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疾病。

脉无力，是阴证，是三阴病。太阴病，吃凉东西难受，脉无力。厥阴病，手足凉，脉无力。少阴病，四肢凉，脉无力。

厥阴病的特点是手足凉，脉无力。手腕、足踝以下的部位凉称手足凉，经方中称“厥”。手足凉需要强调一下，一种情况是患者自觉手足凉；另一种情况是患者自己没感觉，但是医生在把脉的时候，摸到患者的手冰凉，也叫手足凉。

少阴病是精神差，四肢凉，脉无力。研究经方，这些症状都是非常重要的知识点。如果你不问，很多患者不会主动跟你讲，他只会拼命地讲胆囊息肉有几个、有多大等。

脉诊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辨虚实、分阴阳。医圣也是先用脉诊定三阴和三阳。如果我们在临床上看到患者的脉有力，那么三阴病的所有处方都可以排除，不用考虑了。

我们通过病案看看怎样应用病脉证治的方法来解决实际问题。

病案一　患者脉有力，口苦，不怕冷，也不怕热，是什么病？用什么方？

临床中，只要提炼出来患者具有这些特点，就可以用小柴胡汤，不用管患者是咳嗽还是腹泻，或是胆囊息肉、胆结石、盆腔炎。任何疾病，任何症状，只要诊断是少阳病，就用小柴胡汤治疗，多有疗效。

病案二　类风湿患者，脉有力，口苦，怕冷，爱出汗，是什么病？用什么方？

该患者按病脉证治，诊断为太阳少阳合病，用柴胡桂枝汤。类风湿疾病用柴胡桂枝汤很常见，但很少有人用，为什么很少有人用呢？医生总想用马钱子、全蝎、蜈蚣。根据临床经验总结，用病脉证治的方法治疗类风湿，效果远远高于一些验方。

病案三　患者高血脂，糖尿病，口苦，大便干，脉有力，是什么病？用什么方？

该患者是糖尿病，如果患有尿酸高，或者有高血压，又或者有其他疾病或症状，只要按病脉证治的方法判断为少阳阳明合病，也可以用大柴胡汤。

大柴胡汤常规合用桂枝茯苓丸以祛瘀血，是胡希恕老师的经验。当我们辨为大柴胡汤证的时候，常规合上桂枝茯苓丸，疗效便会增加。我们都知道胡希恕老师治疗哮喘最喜欢用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多因为患者口苦，大便干，脉有力。但胡希恕老师的书中不是这样讲解的，这就是大家学不会的地方。他没有点出患者口苦、大便干这些特点，只是表示用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治疗哮喘效果好。不知道病脉证治，很多病案看不懂，也学不会。

病案四　患者脉有力，口苦，大便干，爱出汗，怕风，睡眠不好，是什么病？用什么方？

答案是太阳少阳阳明合病，即三阳合病，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

病案五　患者产后风，四肢凉，凉得受不了，脉有力，口苦，是什么病？用什么方？

经方四逆散中“逆”，指的就是四肢凉。四逆汤用于四肢凉，脉无力；四逆散用于四肢凉，脉有力。这是有严格区分的，一定要注意。如果患者怕冷，用火神派的方法越治越严重，最后往往是脉有力的实证。

3．少阳病，脉有力，寒热往来；或脉有力，既怕冷，又怕热；或脉有力，既不怕冷，也不怕热。

4．太阴病分虚寒证和虚热证。虚寒证脉无力，吃了凉的难受，治疗需用干姜剂，就是一定要从含有干姜的方剂中选，如理中汤。虚热证脉无力，吃了凉的难受，但是特别喜欢吃凉的，治疗处方有芍药甘草汤、桂枝加芍药汤、小建中汤、黄芪建中汤。

患者，女，系统性红斑狼疮，其症状特点非常明显，脉无力，吃了凉的难受，却喜欢吃凉的。心慌，手心热，口渴，诊断为太阴病虚热证，用什么方呢？

心慌，口渴，是小建中汤证，故治疗用小建中汤。如果患者舌有齿痕，加一味黄芪补气，可治疗气虚。气虚最典型的表现是齿痕舌，气短。该患者诊断为小建中汤证，没有齿痕舌，但是气短，能不能加黄芪？肯定能，而且必须加。有人说，黄芪证患者是胖乎乎的，是白胖白胖的，而现在是一位消瘦的患者气短，能不能用黄芪？能，肯定能。不要被迷惑了，瘦人并不是没有气虚证，只能说胖人气虚更常见。

虚寒证脉无力，手足冰凉，用当归四逆汤，若遇久寒者，当归四逆汤加吴茱萸生姜汤。当归四逆汤可治疗雷诺病、冻疮，现在冻疮很少见，雷诺病会见到手足冰凉，脉无力。

患者冠心病，脉无力，手足凉，用什么方？还是当归四逆汤，这就是病脉证治。大家不要看到冠心病，就开始乱猜。胃病，还是当归四逆汤；口疮，还是当归四逆汤。这是要从病名中解脱出来，从患者复杂多样的症状中解脱出来。学会了这个方法，可以治疗一百种病，一千种病，无论是小病、普通病，还是疑难病、重病，都可以治。

虚热证手足冰凉，唾脓血，用麻黄升麻汤。很多医生不使用麻黄升麻汤，或者说从来不用。该方对于厥阴病，手脚凉，唾脓血，有比较好的疗效，如扁桃体炎，脉无力，手足凉，就是麻黄升麻汤；扁桃体癌，也是用麻黄升麻汤；喉癌，也是这样。因此，我们学习经方，学习病脉证治，不要被病名吓到。

6．少阴病分为虚寒证和虚热证。虚寒证脉无力，四肢凉，应该在附子剂里面选处方。虚热证脉无力，四肢凉，心烦，用黄连阿胶汤。

临床上会不会出现既是少阴虚寒证又是少阴虚热证呢？肯定有。很多人都会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既有虚热证又有虚寒证呢？这是完全可能的。如果在同一个房间里，有的人坐在靠近冷风空调的位置，感觉冷；在他前面再放一个火炉，坐在火炉旁边，又感觉热。临床上的疾病千奇百怪，正因为你想不到，不敢想，所以才治不好。有虚寒证，用四逆汤；有虚热证，用黄连阿胶汤；既有虚寒证，又有虚热证，四逆汤合黄连阿胶汤，该合时合起来用就行了。

患者胃病，经常戴着肚兜，这就是经方使用中常见的怕冷症状。临床上也常见，患者得了胃病，用肚兜盖住胃部，怕冷，怕风，说明有表证。脉有力的话就是太阳病，要从桂枝剂中选一个。如果你选的处方里没有桂枝，这个患者治疗效果多数较差。若用蒲公英一直杀幽门螺杆菌，只会导致患者病情恶化，这就是诊断的重要性。

中医主要是学诊断，至于处方，很好调整，但若诊断不正确，往往临床治疗效果不佳或无效。靠蒙，靠猜，是治不好病的。我钻研中医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你们走过的错路，我大部分早就走过，临床之初也是靠蒙、靠猜、靠运气，最后发现不行，治疗有效率太低了，后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病脉证治这条路上。

少阳病的典型特征有两个，一是口苦，二是胸胁满痛。患者来了，要问口苦不苦，有的患者会说口苦得很。如果你不问，有些患者不会主动跟你说，只想依据检查结果或 CT 等进行辨证。大家要注意，有一个特殊情况，就是百合病也会出现口苦。

阳明病在经方里面最典型的处方是栀子剂。但怎么用栀子剂？患者出现什么样的症状才能用栀子剂呢？心中懊恼。若心中懊恼的患者一定要在栀子剂里面选处方。栀子剂一共有 10 个处方，去掉 1 个重复的，还有 9 个处方。心中懊恼就是胃部难受。你问患者痛不痛？烧心吗？患者说不痛，不烧心。患者说不清难受的感觉，并且突然出现，如患者夜里躺到床上翻过来倒过去，倒过去翻过来，就是睡不着。大家要记住这个特征。

患者说睡不着后，你需要问患者失眠的特征，不能只听患者说的服用药物及一定剂量后，无效或未缓解。翻来覆去睡不着，可以用栀子。我在临床上还发现，当看到患者舌尖上有红点的时候，可以考虑用栀子剂，从 9 个处方里面选。

张老师讲解：好，大家记住就行了。饭量大，脉有力的，用石膏剂；饭量大，脉无力的，用黄芪剂。除此之外，还要记住一个瘀血剂，抵当汤。

临床中有的患者饭量超级大，但是不大便，即使排大便，量也很少，那吃进去的东西到哪里去了呢？这时就用抵当汤。吃得多也是病，像糖尿病、甲状腺功能亢进患者都吃得多，还有一些偏瘫患者、白虎汤类型的患者。这些患者往往有相同的描述，你一听就知道了，就是吃饱了觉得还不够，要吃到十二分饱，吃到撑才舒服。

少阴病是精神系统有问题，精神差，失眠，睡眠障碍，睡得多或睡得少，都称睡眠障碍。我以前接诊过一个患者，他平时开三轮车拉货，当时找我治疗时说，他不管冬天还是夏天，要不停地吃冰棍，出门时必须要带很多冰棍。我说带冰棍干啥？他说他开着车就能睡着，开三四十分钟，就得吃冰棍，不吃冰棍就睡着了。这是多眠症，又脉无力，我开了麻黄附子细辛汤，患者吃了就好了。还有一位中年女性，只要吃完饭，碗往桌子上一放，马上就得去睡觉，倒床上就睡着了，又脉无力，也是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服后就好了。

少阴病有睡眠障碍，脉微细，但欲寐。光想睡觉，有的是能睡着，像上述两位患者马上就睡着了。有的是但欲寐，睡不着，很想睡就是睡不着，失眠。

胃部是否有压痛，可以诊断小陷胸汤证、小结胸病，不包括大陷胸汤证。小陷胸汤证疼痛正在心下，胃部一按就痛，用瓜蒌、半夏、黄连。

黄疸指的伤寒三黄，即茵陈蒿汤、栀子柏皮汤、麻黄连翘赤小豆汤，特别是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可以帮助我们解决很多的问题。黄疸，除了我们肉眼可见的黄染，还有胆红素升高。中医学黄疸范围远远大于西医，若患者面色发黄，即使肝脏没有问题，肝功能正常，也属于中医学黄疸病，特别是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来面色发黄的，还有贫血的患者。面色发黄，也属于中医学黄疸。

张老师回答：瘀血，指的是伤寒里面的瘀血，对应的是桃核承气汤、抵当汤、抵当丸。

学员提问：老师，精神是指患者的精神状况，是指精气神是否充足？还是指“其人如狂”的那种精神呢？主要是指精气神吗？

张老师回答：主要指的是精神差。少阴病就是精神差，没精神。

学员提问：老师，有时候问患者是否有口苦，他说口不苦，但是口干。

张老师回答：口干不算口苦，患者有很多千奇百怪的症状，我们的问诊单里不会全部体现出来。因为有些症状不重要，就是说有些是无效症状。很多患者的症状是无效的，特别是一些女性，从头到脚都难受，你要让她讲，讲 1 小时都讲不完，但很多都是无效症状，我们要看关键症状，只要确定是哪个病就行了。

张老师回答：若颈部难受，患者会说的，你也可以问一下，如颈硬、颈部痛、颈紧。颈部难受是葛根剂，可以从葛根汤、桂枝加葛根汤、葛根芩连汤这些方子里面选。

张老师回答：小陷胸汤，心下按之痛；大柴胡汤，心下按之满痛也，此为实，当下之。前者是按之痛，后者是按之满痛，不一样，多一个字。小陷胸汤证，按的时候只有痛，不胀。大柴胡汤证，按的时候不仅痛，还有胀。这些都是条文中直接体现出来的。再往下看，如果按之满痛硬，则是大陷胸汤证。

经方到底是怎么治病的？很多人都说，我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我的看法是别搞那么复杂，只要能治病就行了，不用太纠结原理。可架不住问的人越来越多，刨根问底。那我就给大家讲一下经方思维，还是用病案分析讲解。

患者，女，不论冬夏，两手心不停地汗出，汗往下滴。我看了一下，手心热气腾腾的都是汗。经方怎么思考这件事呢？我给大家讲一下思路。

患者手心汗这么多，是不是喝水过多导致的，就是考虑进的问题。通过询问，她喝水也不多，口也不渴，也就是说与水的摄入没有关系。再看，她是不是小便少，水排不出去呢？通过询问，小便正常。再询问，患者除了手心汗出，其他部位都不汗出，夏天也几乎不汗出，这说明身体其他部位应该汗出的，毛孔没有打开，导致不汗出，而手心毛孔打开了，于是汗出增多。现在治疗就很简单了，用发汗的方桂枝汤即可。患者服 3 剂桂枝汤后，手汗就好了。

这就是经方的治病思维，跟西医想的就是两码事。将来你开的处方越多，越能体会其中的原因。人的所有功能都是平衡的，这个地方出得多，说明有一个地方出得少，找到出得少的地方，把它解决了，病就好了。例如，过敏性紫癜，血都出到皮肤表面了，说明血要出去，但是路不通，我们需要给它找路排出去，用桃核承气汤排出瘀血，病就好了。

小结胸病，正在心下，按之则痛，脉浮滑者，小陷胸汤主之。

4．脐上压痛，膈下逐瘀汤；脐左压痛，桂枝茯苓丸；脐右压痛，当归芍药散；脐中压痛，当归芍药散；脐下压痛，下瘀血汤。

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

6．右少腹压痛，脉有力，大黄牡丹汤；右少腹压痛，脉无力，薏苡附子败酱散。

肠痈之为病，其身甲错，腹皮急，按之濡，如肿状，腹无积聚，身无热，脉数。此为腹内有痈脓，薏苡附子败酱散主之。

肠痈者，少腹肿痞，按之即痛如淋，小便自调，时时发热，自汗出，复恶寒。其脉沉紧者，脓未成，可下之，当有血。脉洪数者，脓已成，不可下也。大黄牡丹汤主之。

7．耻骨上压痛，脉有力，抵当汤；耻骨上压痛，脉无力，大黄䗪虫丸。

大家了解脉诊后，下面开始讲腹诊。腹诊最重要的是用来诊断瘀血剂。

对于伤寒病来说，小腹胀就是有瘀血，又叫少腹满。桃核承气汤、抵当汤、抵当丸，这些是《伤寒论》治疗瘀血的处方。

对于《金匮要略》来说，第一个特征就是口干，不欲饮，但欲漱水而不欲咽，通过临床验证，正确选择瘀血处方非常重要（图 1-1）。

腹诊定瘀血。患者咳嗽时间长的，有瘀血；哮喘时间长的，有瘀血；荨麻疹、黄褐斑、牛皮癣，有瘀血。如果不能正确选择活血化瘀的处方，这些疾病是很难治愈的。我强调一下，血液病患者，特别是血小板减少的，不能做腹诊，避免在按压时，造成患者内脏大出血。肝癌患者也不做腹诊，以防肝脏破裂。

瘀血是中医学的概念。脑梗死的患者不一定有瘀血，即使西医诊断为脑梗死，或诊断为动脉栓塞、静脉栓塞，如果腹诊没有压痛，就不要用瘀血剂，用了就错了，应该按照中医学的标准来进行治疗。

学习病脉证治时，大家一定要抛弃西医的固有观念，按照病脉证治的程序辨证处方，疗效就非常好。有一位学员，胃病十几年了，胃部难受，不想吃饭，身体消瘦，精神不振，脉无力，手脚凉，口苦，爱汗出，怕风怕冷，吃了凉东西难受，这是什么病？这是典型的厥阴病，用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患者晚上吃了一剂，第二天早上就见效，后坚持服用，直到痊愈。按照病脉证治的观点、方案，像这类的疑难病，选对处方后 3 天内就该见效了，如果没有见效，就是诊断错误。

但是绝对不能忘记瘀血，无论患者是什么病，特别是女性患者，80% 以上都有瘀血，需要进行腹诊。

肚脐左侧有压痛，可以用桂枝茯苓丸。桂枝茯苓丸是治什么病的？大家看一下《金匮要略·妇人妊娠病脉证并治第二十》就知道了，该方治的是出血，漏下不止，以活血化瘀法治疗出血是正治，是常规治疗，不是稀奇古怪的疗法，医圣年代就是这样治疗的。

张老师提问：肚脐右侧有压痛可以用当归芍药散，该方中哪一味药的比例是最高的？

张老师总结：回答正确。妇人腹中诸疾痛，当归芍药散主之，就是女性腹部不管啥病，都可以用当归芍药散。赵明锐老先生在《经方发挥》中也有记载，用桂枝茯苓丸合当归芍药散治疗多种妇科疾病。临床中很常见。

张老师提问：右少腹压痛脉有力，用大黄牡丹汤。在大家的印象中大黄牡丹汤是治疗什么病的？

张老师总结：回答正确。如果你在临床上只将大黄牡丹汤用于治疗阑尾炎，不管急性也好，慢性也好，应用的机会会很少，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了几次，甚至一辈子都不用，但是通过腹诊定瘀血的方法，会经常用到这个方子。《皇汉医学》中大黄牡丹汤是治疗闭经最常用的处方，说明闭经的患者很多都有右下腹压痛。

下瘀血汤的煎药方法特殊，它不是用水煎药，而是用酒。大家看书要仔细，最起码每个字都要读一遍。如有的要用苦酒，苦酒就是米醋。肾气丸要用黄酒来送服。患者用黄酒可以去超市买，买质量好的，别买三五块钱一瓶的。另外，用黄酒之前应该先问一下患者，以前是否喝过酒，防止患者对酒精过敏，只要他以前喝过酒，稍用点黄酒不要紧。

张老师总结：桃核承气汤叫其人如狂，抵当汤则直接发狂了，这是有区别的。如狂就是脾气暴躁。以前我接诊过一个患者，女性，50 多岁。她说：“张大夫，我脾气可不好了，在单位跟领导、同事嚷，在家跟老公和孩子嚷，他们都不理我；乘公交车都能跟售票员、乘客嚷起来。自己控制不住脾气，走到哪儿嚷到哪儿。”这就是“如狂”，她不是真正的精神病，但也接近了，可以用桃核承气汤。患者服用以后，脾气就变好了，服用一两个月后，就像换了一个人，现在跟周围人的关系也缓和了。

患者的人际关系破裂，脾气暴躁是一种病态，但是患者不知道，以为自己是正常人，其实已经如狂了。到抵当汤，就直接狂了，一些精神病患者，已经不认识人了，见谁骂谁，见谁打谁，便是狂。

学员提问：老师，腹诊按压时用多大力呢？有的患者说按了以后不舒服。

张老师讲解：我也经常碰到这个问题，按了以后要问患者，是你本身的痛还是我按得痛，患者自己有感觉，他会明确告诉你的。这都是临床细节问题，很重要。这个问题很实际，你按下去之后可以问一下，是我按得痛，还是你本身就痛？患者是清楚的。另外，做腹诊的时候提前把指甲剪一剪，不要伤到患者。

腹诊源于《伤寒论》，经方中很多典型证候要根据腹诊明确诊断。腹诊的发扬光大是在日本，据统计日本关于腹诊内容的著作有 100 多部，但有很多内容相互矛盾。我前后看了几十部腹诊相关的著作，将书中内容总结整理后，摘选其中对临床最具指导意义的内容给大家详细讲解，以期抛砖引玉，共同提高。

腹诊在临床中不可或缺，是因为很多证候不经腹诊无法识别。一半以上的女性患者腹诊有问题，基本是瘀血导致的压痛。另外，皮肤病患者、精神病患者，很多时候也必须通过腹诊发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忽略腹诊是目前中医临床一线的通病，应当引起重视。

肚脐部压痛用当归芍药散；肚脐左侧压痛用桂枝茯苓丸；肚脐右侧压痛用当归芍药散；肚脐下边的压痛用下瘀血汤；耻骨上压痛，脉有力的用抵当汤，脉无力的用大黄䗪虫丸。

现在临床发现好多人都爱上火，吃点辣椒，吃个羊肉串就上火了。此类人群可以用下瘀血汤，服用以后就不容易上火了。

左少腹压痛用桃核承气汤。桃核承气汤证患者，无论女性还是男性，有一个共同点：暴脾气，急脾气，翻脸不认人，其人如狂。服药后脾气好了，从原来的泼妇或怒哥变成一只小绵羊，然后家庭关系和谐。“其人如狂”，如狂的含义是患者发火的那一刻实际上是清醒的。他发火的对象，大多是对同事、邻居、公交车司机，但他不会去找警察，说明脑子还是清醒的。要到真狂的地步，那天王老子也不行，就要骂你、打你，那就叫“狂”，已经不由自主了，失控了。真狂的患者可以用抵当汤。这类患者一般有常人无法理解的癖好，如虐待狂等，首先考虑用抵当汤。右少腹的压痛，脉有力用大黄牡丹汤，脉无力用薏苡附子败酱散。

温经汤的腹诊压痛在肚脐一侧，如左侧腹直肌痉挛压痛。心下指的就是胃，胃部压痛用小陷胸汤。如果胃部既有压痛又胀，用大柴胡汤。“按之心下满痛者，此为实也，当下之，宜大柴胡汤”，大柴胡汤用后，“腹满不减，减不足言，当下之，宜大承气汤”。临床中大承气汤证有很多，但大家几乎不用或者不敢用，总觉得吓人。其实你用的量小了，它也不吓人。另外，还与所用的大黄有关系，必须要用川大黄。其他地方种植的大黄，服用后仅腹痛却不上厕所，或者上厕所一直痛得不得了，用川大黄就没有这个弊端。胸胁苦满是指沿胸骨的下缘按压后的自觉症状，一般是左侧和右侧按压墨菲征压痛点，再往上稍微一顶，然后观察患者的表情。患者龇牙咧嘴的是胸胁苦满，患者笑呵呵的就是没有。

胸骨柄下面就是胃，经方称心下，按这个位置就是按心下；脐左、脐右就是肚脐左右侧大概两指的位置。按压时不要太用力，否则按哪儿都痛。另外，提前把指甲剪一剪，别扎到人家。需要注意，有些人是不能做腹诊的。之前跟诊的学员就看到了肝癌腹水，患者腹部特别大，做腹诊容易压迫肝脏；血小板减少患者也不能做腹诊，很可能出现内脏出血；还有卵巢癌的患者不能做腹诊。这些都是腹诊时需要注意的细节。

学会腹诊后，很多你以前治不了的病就会治了，很多不会用的方也会用了。如大黄牡丹汤，在临床很难用到。一般急性阑尾炎发作，人家直接叫救护车就走了，导致大黄牡丹汤很难派上用场。现在你就知道了，只要右少腹有压痛且脉有力就可以用大黄牡丹汤。问诊时无证可辨的，患者自诉都挺好，结果一做腹诊按哪儿都痛，咱们就可以针对性用药了。

头痛不痛？脖子难受不难受？怕不怕冷？怕不怕风？爱不爱出汗？以上问的都是太阳病。

患者耳朵痛，脉有力，怕冷、怕风，是太阳病，耳朵痛就是头痛，医圣张仲景写头痛的时候是把头部都包括在内，眼痛也是头痛。如青光眼的眼痛，脉无力的时候多为吴茱萸汤证。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伤寒论》第 394 条）。这里的头痛就包括了青光眼的眼痛。

医圣在写《伤寒论》的时候遵循了大包括小，整体包括局部的原则。他写头的时候，已经把整个头部包括在内，只要是脖子以上的疼痛都是头痛，鼻子痛、牙痛都可以说是头痛。当然确诊太阳病不仅依据头痛这一个表现，还要看患者是否脉浮有力，是否怕冷怕风，但头痛起一个重要的提示作用，见到头痛的患者，就要往太阳病上想。

如果患者脖子难受，需要考虑葛根剂，问脖子就是为了判断患者是不是葛根剂。葛根外用也可以治疗颈椎病，即葛根用水煮半小时，然后用煮好的水浸湿毛巾，再拧得不干不湿，外部热敷即可。

经方外用结合内服，效果更快，特别是一些局部病变。如患者只有颈椎病，或患者仅脚跟痛。脚跟痛用芍药甘草汤泡脚，效果迅速，有时候比内服还快，而且没有不良反应，可以放心大胆得用，想用多大量就用多大量。

这里的怕冷是脉有力的怕冷。如气管炎患者，每到冬天就会发作，也叫怕冷，是患者自身的感觉；还有就是医者的观察，患者遇冷之后病情复发或加重，也叫怕冷。

整本《伤寒论》讲的就是怕冷，大家在看的时候可能没有注意到，好多条文前面专门写了两个字——伤寒。如“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炙甘草汤可不是所有的心律失常都能治好，它有严格的使用标准，前面两个重要的字“伤寒”大家常视而不见。心律失常患者中，怕冷的或遇天冷加重的、因天冷复发的，才可以用炙甘草汤。这不是方子不灵，是你学习的时候有漏洞。

别看“怕风”简单的两个字，还真得解释一下。最重要的一点，进风感就叫怕风。有的胃病患者常年戴着肚兜，自觉有风往胃里面钻；有的人常年戴着帽子，自觉有风往脑子里面钻；有的人常年戴着护膝，自觉有风往膝盖里面钻……这就是进风感，都叫怕风。

汗包括很多种，除了我们平时所说的汗，还有一些汗你不知道。如流清水鼻涕也叫出汗，这是鼻子在出汗；患者不停地流眼泪，是眼睛在出汗；患者身上有溃疡，不停地流清水，这是溃疡面皮肤在出汗；女性白带清稀，也是出汗。因此，当看到一些老年人，鼻子不痒，但是鼻涕啪嗒啪嗒往下流，就可以判断他爱出汗。

皮肤干燥叫无汗，鼻子干也叫无汗。皮肤病病灶部位干燥，也是无汗。干燥综合征实际上就是无汗状态，眼睛干、鼻子干、口腔干，西医说的唾液无法分泌，那就是无汗，要考虑太阳病，西医无特效疗法，但病脉证治有特效疗法，按照太阳病来治，一出汗就不干燥了。

以上这是太阳病的问诊，首先脉有力，其次怕冷，其他的就是一些细节问题，是为了更准确地选处方。

患者一直吐胆汁，肯定会口苦。问患者是否有口苦，他想了半天说偶尔有点苦，这不是口苦。记住，当我们问患者口苦不苦的时候，如果口苦，他一定会马上回答口苦，口苦得不得了，而不是想了半天才回答出来。

“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口苦在少阳病的诊断中有非常重要的价值。脉有力的口苦是少阳病，脉无力的口苦是厥阴病，这一点在诊断女性疾病中非常重要，必须得懂这一条。女性患者口苦，脉无力，应该归为厥阴病。

我们问患者是否有胸胁满痛时，他可能听不懂，需要按着患者胸胁部位问他，这里痛吗？这里胀吗？这样问才行，都是一些细节性问题。

大便干不干？口渴不渴？饭量大不大？怕热吗？心中懊恼吗？嗓子痛不痛？问的是阳明病。阳明病最根本的特点是怕热，脉有力。

“阳明之为病，胃家实是也。”大便干，脉有力，是阳明病。大便干不干，是最简单的阳明病判断标准，再进一步需问大便是否通畅。患者大便不干，但是好几天才排一次，说明大便排出的量是不够的，如果脉有力，就是阳明病。临床上有些患者，吃得很多，虽然每天大便一次，但是大便的量很少，在脉有力的情况下，也是阳明病。

问完口渴不渴，还要接着问想不想喝水，如果想喝水，继续问是想喝热水还是凉水，这是细化症状。口渴，喝了水不解渴，越喝越渴叫消渴；口渴，喝了水“但不欲咽”，喝了漱漱嘴就吐，这是瘀血证。

患者吃得多，饿得快，脉有力是石膏剂，脉无力是黄芪剂。很多医生会忽略“饭量好”，患者更会忽略，要是不问，患者绝对不会说。

有些患者会直接告诉你怕热，有些患者进入到热的环境中病情会加重，这也是怕热，与怕冷是相对的。

心中懊恼就是心里不舒服，难受。心中懊恼的患者，胃难受，说不出来得难受，就像精神病发作一样，临床上很少见到，但确实有，这是栀子豉汤证。

如果患者嗓子痛需要加石膏，大家知道嗓子痛要用桔梗甘草汤，其实嗓子痛在脉有力的情况下首选生石膏。小柴胡汤加生石膏需要看患者的症状，嗓子痛必须加，不痛就不能加。

大便稀不稀？大便黏不黏？平时吃了凉东西难受不难受？问的是太阴病。

太阴病提纲：太阴之为病，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下结硬。该提纲证只适用于一部分的太阴病患者，更多的太阴病可以按我的方法诊断。太阴病的诊断要点就是吃了凉东西难受，脉无力。

厥阴病，脉无力，手足凉。厥阴病提纲：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如果按照厥阴病的提纲来诊断，难度很大，很多人学了多年也不会，我从大量的临床实践医案中提炼总结出了厥阴病的规律，诊断要点是手足凉。

厥阴病处方有：① 上热下寒，乌梅丸。② 手足冰凉，脉细欲绝，当归四逆汤；病的时间较长，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③ 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特点是手足凉，脉无力，有表证，口苦。

准确诊断厥阴病的关键是正确解读手足凉：单纯的手凉，脉无力，是厥阴病；单纯的足凉，脉无力，是厥阴病；手凉足也凉，脉无力，也是厥阴病；手热，足凉，脉无力，还是厥阴病。这些情况临床总会遇到，温经汤证是手掌烦热，嘴唇干燥，足凉，脉无力。温经汤方中含有当归，是厥阴病的处方。

患者，女，脉无力，脚凉，口渴，心烦，诊断为厥阴病，用乌梅丸治疗。先辨病，后通过病脉证治的方法辨为厥阴病，再根据厥阴病的几个类型，一个个去鉴别，处方就出来了。

厥阴病的乌梅丸证是有口渴心烦的。前几天看到一个患者，脉无力，足凉，直接诊断为厥阴病，又根据患者有上热症状（口渴一类的），一步步分析，最后辨为乌梅丸。患者有肠道息肉，因为担心癌变，选择了手术治疗，已经做了两次手术，手术间隔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到最后无法进行手术。

患者服用一段时间乌梅丸以后，因为息肉消失，再也不用去做手术了。这并不是说乌梅丸能治疗所有的肠道息肉。肠道息肉的患者可以表现为任意一个处方的方证，只是该患者通过伤寒病病脉证治的程序诊断为乌梅丸证。

乌梅丸中乌梅用量一定要大，要用 300 枚，用 10 克、20 克绝对不可能把息肉化掉，老老实实用 300 枚，按照我的经验可以直接用 80 克乌梅。另外，方中还加了米醋，用醋泡了一夜，可以让患者煮药的时候加点醋，增加疗效。

厥阴病方，第一是乌梅丸，第二是当归四逆汤和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第三是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这些都是临床常用的处方，其他的如温经汤也比较常用，麻黄升麻汤用得少一点，用得少就先不讲，先把常见的、重要的学会。

方剂中药物的量是次要问题，正确的诊断是取效的关键。准确诊断出处方，处方诊断对了，疗效就有把握了，至于哪一味药多了一点，少了一点，关系不太大。因此，我们临床一定要把最大的精力放在诊断和鉴别诊断上面，这是取得疗效的关键。

患者脉无力，四肢凉，精神差，是少阴病。少阴病的代表药物是附子，代表处方是四逆汤。

六经病的诊断要点需要牢记在心，同时必须学会脉有力和脉无力。学会了这些方法之后，再看《汉方诊疗三十年》《经方实验录》中医案的时候，按照病脉证治的方法加上脉有力或脉无力来看，很多医案的疑惑便迎刃而解。要不然很多医案根本看不懂，或者看了以后，感觉自己学会了，但到临床用的时候就不会了。

很多人学中医，刚开始觉得自己还可以，越学越糊涂，就是因为没有标准。患者脉无力，下肢凉，是少阴病。医圣把部位分得很清楚，手足是手和足，下肢是下肢，上肢是上肢，我们必须分清楚，因为病灶部位决定了我们选择处方的方向。

患者脉无力，手足凉，下肢也凉，是少阴病。注意这个情况，脉无力，上肢、下肢凉，手足也凉，按少阴病处理。

此外，还应该问脉有力还是无力？小便如何？胃胀不胀？小肚子胀不胀？舌苔如何？胃部有压痛吗？有黄疸吗？

4．太阴病：太阴虚寒证，吃了凉东西难受，如理中汤证。太阴虚热证，吃了凉东西难受，但又喜欢吃凉东西，如芍药甘草汤证。

5．厥阴病：厥阴病虚寒证，手足冰凉，如当归四逆汤证。厥阴病寒热错杂证，上热下寒，消渴，如乌梅丸证。厥阴病虚热证，手足冰凉，唾脓血，如麻黄升麻汤证。

6．少阴病：少阴病虚寒证，四肢冰凉，如四逆汤证。少阴病虚热证，精神差，心烦，如黄连阿胶汤证。

1．（太阳病）头痛不痛？脖子难受不难受？怕不怕冷？怕不怕风？爱不爱出汗？

3．（阳明病）大便干不干？口渴不渴？饭量大不大？怕热吗？心中懊恼吗？嗓子痛不痛？

4．（太阴病）大便稀不稀？大便黏不黏？平时吃了凉东西难受不难受？

我第一年当乡村医生的时候，碰见咳嗽的患者就很发愁。那时水平不高，前几个月用的都是西药或中成药，如甘草片、止咳糖浆等，用了很多，效果欠佳，相信很多同行也有这种体会。后来我发现有两种药对咳嗽有效，一种是氯丙嗪，现在很少用了，因为它属于精神类药物；另一种是红霉素。其他药如青霉素、氨苄西林、头孢菌素类，对咳嗽的治疗效果都很差。因此，可以说咳嗽是中医的优势病种。

黄痰就是脓痰、血痰或血丝痰，痰里面带血丝。黄痰、脓痰、血痰、血丝痰属于肺痈病，包括老年性肺炎、支气管扩张、肺癌、肺脓肿等。强调一下，中年男性或女性，痰里面带血丝的时候要高度怀疑肺癌，一定要建议患者去检查。并且不是每天痰中都带血丝，偶尔吐痰的时候痰里面带血丝的情况，中老年人一定要考虑到肺癌的可能性，这涉及西医学诊断。

患者吐黄痰、脓痰、血痰、血丝痰，是肺痈病。当我们看到患者吐这类痰的时候，可以诊断为肺痈病。我治疗肺痈病有一个肺痈大合方，就是把《金匮要略》治疗肺痈病的处方直接合到一起。说起来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直接合到一起了。需注意，没有用巴豆霜。

老年性肺炎也属于肺痈病范畴。老年性肺炎患者一般不发热，体温不高，临床表现也不严重，但死亡率很高。老年性肺炎应该按肺痈来治疗的，用肺痈大合方。当然，肺痈大合方要求脉有力，老年性肺炎的很多患者脉都是无力的，这个时候需要用肺痈大合方加上补药。

病案 1　患者，男，52 岁，10 年前得了支气管炎，缠绵不愈，每年冬天发作，后来发展为肺气肿合并支气管扩张。半个月前受凉感冒引起发作，咳嗽喘明显加重，呼吸困难，痰中带血。患者吃药输液后病情开始控制不住，大口咯血，全身无力，不想吃饭，呼吸困难，卧床不起，面色苍白，舌质淡，脉滑无力。支气管扩张典型的临床表现就是大量吐脓痰，大量咯血，与肺痈病几乎可以直接画等号。

该患者感冒后病情恶化，咳嗽喘非常明显，且呼吸困难，吃药、输液都控制不住，到最后卧床不起。主要因为大量咯血之后，患者就不行了，躺到床上不动了。如果该患者脉有力，可以直接用肺痈大合方，但是他脉无力，可以先用独参汤，即单味人参煎汤服用。我给这个患者开方时也加了人参，因为他丢失的那些血在短时间内是生不出来的，需赶紧加人参补气，大家记住这个临床技巧就行了。

疗效：患者服用 1 剂药，咯血止住了。不然患者一吐最起码一碗血，有些支气管扩张的患者就是因为咯血止不住，出血量过大而去世的。几剂药之后，咯血全部停止，痰里的血丝也没有了。

患者治好了之后，也不能天天吃中药，得巩固疗效，不能让他再复发，我用了金匮肾气丸善后。

病案 2　患者，男，76 岁，老年性肺炎。这位患者是有次家里人看他精神状态不对，也不和人说话，在床上躺着也不理人，送到医院检查后诊断为老年性肺炎。患者咳嗽，吐黄痰，呼吸困难，体温不高，不想吃饭，精神差，身体疲倦，怕冷，四肢凉，无法走路。住院 12 天，病情日渐严重，脉滑无力。天天输凉液体，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危险。有的老年性肺炎患者不咳嗽，体温也不高，化验白细胞也正常。很多老年性肺炎患者都是这个特点，特别是年龄大的，但越是这样越危险。

诊断思路：吐黄痰、脓痰，是肺痈病，用肺痈病大合方。怕冷，四肢凉，精神差，脉无力，是少阴病，合用四逆汤。

该患者既有伤寒病，又有金匮病，我们用金匮病辨出来是肺痈，用肺痈大合方；用伤寒病辨出来是少阴病，用四逆汤。治疗的时候合起来就可以了。经方不是加法，就是减法，没有乘法，也没有除法，所以说还是很简单的。

同时有一位患者，男，65 岁，痰里面带血丝 3 个月，首先考虑什么病？答案是肺癌，中医考虑肺痈病。临床碰到这样的患者，要反复提高警惕，早点告诉他，他会感谢你的。

也有肩周炎的患者来找我，我让他先去拍胸片，患者还不高兴，认为自己是来治疗肩周炎的，为什么要拍胸片？因为我认为他凶多吉少。有的人一拍片就确诊肺癌了，我天天治癌症，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有一些吞咽困难的患者，很可能是食管癌，赶紧让他去做胃镜，做之前你不能告诉他怀疑是食管癌。

病案 3　梁某，女，61 岁，咳嗽痰中带血 3 个月，去医院检查确诊为肺癌。家里人知道她平时胆小，骗她说是支气管炎，没敢去肿瘤医院，也不敢去放化疗，怕患者知道病情。这种情况下，患者手术是不可能的，放化疗也不敢去，所以只能吃中药了。

患者咳嗽吐痰，痰中带血丝，咳嗽剧烈时胸背疼痛，脉有力。

分析：吐血丝，是肺痈病，用肺痈大合方。胸背疼痛，脉有力，是胸痹病，用瓜蒌薤白半夏汤。

病脉证治就是这样的，有两种疾病就合起来，有三种疾病，照样合起来，不合起来，效果就不好。

疗效：10 剂后，痰中血丝消失，咳嗽减轻。30 剂后，咳嗽消失，改用抗癌中药治疗。

肺痈大合方包括葶苈大枣泻肺汤、桔梗汤、《千金》苇茎汤、桔梗白散，去掉巴豆霜。参考剂量：葶苈子 30 克，桔梗 6 克，川贝 3 克，芦根 30 克，浙贝母 12 克，生甘草 6 克，大枣 9 个，冬瓜子 30 克，薏苡仁 30 克，桃仁 9 克。该方是把《金匮要略》治疗肺痈病的处方合起来了，可以解决很多患者因为痰导致的咳嗽、喘的问题，痰的问题解决了，咳喘的问题就解决了。

肺癌患者的胸痛和背痛，临床上很常见。有些患者的疼痛很顽固，用化疗等方法都控制不住，但是用瓜蒌薤白半夏汤效果不错，患者吃了药以后就不痛了，关键是量要大。一般一个小瓜蒌的重量是 50~60 克，中等的是 80~90 克，大的是 120 克之上。要是想稳妥一点，用 60 克，胆大的逐渐往上加，加到 100 克以上绝对没有问题。患者得癌症，用的量小了肯定治不好。

患者没有咳嗽的症状，也没有痰，就是胸背痛，最后查出来是侵入性肺炎 III 期，病邪侵入到肩胛骨的位置，引起了剧烈的胸背痛。患者没有肺部症状，诊断为胸痹病，用瓜蒌薤白半夏汤，大剂量吃药，两三天就不痛了。若有肺部症状合上肺痈大合方，没有肺部症状就不用肺痈大合方，这是“有是证用是方”，没有这个证，不用这个方。“咳即胸中隐隐痛”，是肺痈病，这也是常见现象，有的患者一咳嗽，胸里面就有点痛，肺痈病。

总结：① 黄痰、脓痰，是肺痈病；② 血痰、血丝痰，是肺痈病；③ 咳则胸中隐隐痛，是肺痈病；④ 咳嗽伴有胸背剧烈疼痛，是胸痹病。

（2）脉有力，胸胁满痛。患者不口苦，但是胸胁满痛，脉有力，也诊断为少阳病。不是说少阳病必须口苦，大家记住，患者胸胁满痛，没有口苦，脉有力，照样是少阳病。胸胁满就是觉得胸胁部位胀。大家想一下，胆囊炎患者胸胁部痛不痛？肯定痛，胆囊炎急性发作或胆结石急性发作，没有口苦，也是少阳病。

（3）脉有力，排除了太阳病，又排除了阳明病，就是少阳病。这叫排除法，只有少阳病和厥阴病有排除诊断法。

（4）时间诊断法，六经病都有时间诊断法。患者没有口苦，没有胸胁满痛，但是症状发作具有时间规律，如每天上午三点到九点，固定在这个时间段发病，就可以根据时间诊断法诊断为少阳病。

大家记住，六经病是一对一对的。少阳和厥阴是一对，太阳和少阴是一对，阳明和太阴是一对。

口苦，脉无力，是厥阴病；大便干，脉有力，是阳明病；大便干，脉无力，是太阴病。

清稀泡沫痰就是痰中有泡沫，一吐就吐出来了，不黏，可分为两大类型。

（1）清稀泡沫痰，有表证的，用小青龙汤加减，最常加的一味药是石膏，该加石膏的必须要加。

（2）清稀泡沫痰，没有表证的，苓甘五味加姜辛半夏杏仁汤。

这两个类型是临床上最常见的，一百例中最起码有五六十例，基层门诊中约占 80%。这两个方的区别点是：嗓子痒，考虑小青龙汤；嗓子不痒，考虑苓甘五味加姜辛半夏杏仁汤。

病案 4　患者，女，9 岁。感冒后发热、头痛，直接输液，3 天后，不发热了，头不痛了，开始咳嗽。嗓子痒，吐清稀泡沫痰，舌质淡，苔水滑，脉有力。

处方：小青龙汤加茯苓。麻黄 5 克，桂枝 5 克，细辛 3 克，干姜 5 克，五味子 5 克，半夏 5 克，白芍 5 克，炙甘草 5 克，茯苓 5 克。

茯苓应用指征：① 舌苔水滑，叫水分证，加茯苓；② 小便不利，加茯苓。

小青龙汤加生石膏：① 口渴；② 烦躁；③ 嗓子痛。临床出现这三个症状其中一个，需加生石膏。

有的人早上起来吐一两口黄痰，然后一整天都是清稀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也是小青龙汤加石膏。患者已经有痰了，要用小青龙汤加少量的石膏。小青龙汤治疗的是泡沫痰，清稀痰，但是有时候患者会出现黏痰，怎么办？加石膏。嗓子痒，用小青龙汤加减；嗓子不痒，用苓甘五味合姜辛半夏杏仁汤加减，成功率非常高。

病案 5　患者，男，27 岁。感冒后咳嗽半个月，嗓子痛，泡沫痰，痰多，脉有力。

大家看书的时候，会看到有人认为小青龙汤拔肾根，服用时间长了就会出事，这是正确吗？肯定不正确，我当医生这么多年了，用了这么多次的小青龙汤，从来没出过事儿。

病案 6　患者，女，59 岁。经常咳喘，慢性支气管炎多年，吐泡沫痰，嗓子不痒，脉无力。这是痰饮咳嗽，无表证。

处方：苓甘五味加姜辛半夏杏仁汤。茯苓 8 克，甘草 3 克，五味子 3 克，干姜 3 克，细辛 3 克，杏仁 3 克，半夏 3 克。

疗效：5 剂后咳喘停止，继用附子理中丸善后。善后的药一般用丸剂，有附子理中丸、金匮肾气丸、归脾丸、补中益气丸等，让患者长期吃一段时间。

大家可以看到，我在治咳嗽的时候，用药量都比较小，为什么治咳嗽的时候量要这么小呢？上焦如雾，治之需轻。每位医生都有自己的治病习惯，量大也好，量小也好，不大不小也好，能把病治好就行了。病治不好的时候，就要反思，问题出在哪儿，是诊断错误还是用药剂量的问题，或是用药质量的问题，要寻找原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见效还一直用，相信量变到质变，是绝对错误的。

以前有位女患者来治疗黄褐斑，她说她的同事吃了 3 年药把黄褐斑治好了，她真的没有信心吃 3 年的药。我说，3 年把黄褐斑治好了，不一定吃药治好的，可能是自己好的。好多黄褐斑的患者过了几年，自己就会好，确实有这样的例子。

病案 7　患者，男，38 岁，慢性支气管炎。平时经常咳嗽，吐白痰，痰易吐，嗓子不痒、不痛，口不渴，大便干。这是痰饮咳嗽。

处方：苓甘五味加姜辛半夏杏仁大黄汤。茯苓 8 克，甘草 3 克，五味子 3 克，干姜 3 克，细辛 3 克，半夏 3 克，杏仁 3 克，大黄 3 克。

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

水去呕止，其人形肿者，加杏仁主之。其证应内麻黄，以其人遂痹，故不内之。若逆而内之者，必厥。所以然者，以其人血虚。麻黄发其阳故也。苓甘五味加姜辛半夏杏仁汤主之。若面热如醉，此为胃热上冲熏其面，加大黄以利之。

分析：这是一位慢性支气管炎的患者，嗓子不痒，没有表证，用苓甘五味加姜辛半夏杏仁汤。患者大便干，故加大黄。在临床上都会碰到的，除了咳嗽之外，还有大便干。小青龙汤证的患者，如果大便干，能不能加大黄？答案是可以。这就是加法，伴有大便干，就加上大黄。

解决黏痰，首选皂荚丸。脉浮，皂荚丸合厚朴麻黄汤。脉沉，皂荚丸合泽漆汤。另外，分解黏痰的药物可以考虑旋覆花、白矾、远志等单味药。

黏痰分两种情况：① 黏痰非常多，一直吐不完，皂荚丸的两套方法就是解决这种情况的。② 少量黏痰，小青龙汤加石膏、远志。

病案 8　王某，男，62 岁。由慢性支气管炎发展为肺气肿、肺心病。一周前受凉后咳喘加重，呼吸困难，不停地吐白黏痰，扯都扯不断，桶状胸，不能平躺，下肢水肿，脉沉滑无力。患者黏痰超多，脉沉，选择皂荚丸合泽漆汤。

处方：皂荚丸合泽漆汤。泽漆 30 克，紫菀 15 克，白前 15 克，生姜 15 克，半夏 15 克，党参 9 克，桂枝 9 克，黄芩 9 克，炙甘草 9 克，皂荚 5 克。

疗效：服药第 2 天痰液变稀，吐出大量稀痰，呼吸困难减轻。继续用药 10 天，症状消失，改方进行巩固治疗。

患者咳嗽喘不能平躺，是《金匮要略》里面的什么病？答案是咳而上气病。咳而上气病，黏痰多，脉沉，用皂荚丸合泽漆汤。关于泽漆用量，我讲一下自己的临床验证结果。

上海有位教授，很可惜，我忘了他的名字了，是治疗咳喘、肺气肿、肺心病的专家。当时我买了他的一本书，其最主要的成果就是对泽漆的研究。他建议泽漆用 80 克，当时我也想用 80 克，后来考虑药量大，恐部分患者无法耐受，没有用。我一般喜欢从小量往上加，加到 40 克时，患者开始难受，出现不良反应，换了另一个患者也是这样，后来我的泽漆用量一般固定在 30 克。我目前认为泽漆 30 克与其他药一起煮，安全，效果也不错。脉沉者，加皂荚，与其他药同煮，准确地说没有皂荚丸的效果好。对于黏痰多的患者，只要痰不黏了，患者就会舒服很多。

病案 9　赵某，男，50 岁。肺癌化疗两次后，不慎受凉，咳喘发作，黏痰不断，端坐呼吸，用氨茶碱、头孢类药物无效，求救于中医。脉浮。

处方：皂角丸合厚朴麻黄汤。厚朴 15 克，麻黄 12 克，生石膏 45 克，杏仁 9 克，半夏 9 克，干姜 6 克，细辛 3 克，小麦 200 克，五味子 9 克，牙皂 5 克。

疗效：3 剂后黏痰消失，咳喘顿减，又巩固 5 剂，症状消失。

厚朴麻黄汤里面有一味药是小麦，我写的是 200 克，但多点少点都不碍事，一般就是抓一两把。这里用的是没有去皮的小麦，不是浮小麦，即没有经过粉碎的带着皮的小麦。

黏痰分以下两种情况：① 脉浮，皂荚丸合厚朴麻黄汤；② 脉沉，皂荚丸合泽漆汤。

病案 10　曲某，女，12 岁，剧烈咳嗽，一阵儿一阵儿地，每次咳嗽几十声。最开始没有痰，一直咳到最后，眼泪都咳出来了，咳出一点点黏痰，才能停止。过几小时又反复发作，每次都是必须咳出一点黏痰才算结束，实在太痛苦了，输液吃药都无济于事，脉有力。

处方：小青龙汤加石膏、远志。麻黄 6 克，桂枝 6 克，白芍 6 克，细辛 3 克，干姜 6 克，五味子 6 克，半夏 6 克，甘草 6 克，远志 3 克，生石膏 9 克。

大家见没见过哮喘患者发作？有的哮喘患者发作时，坐在那儿，两手撑着床，嗓子里“叽咕叽咕”响。这样的患者是绝对不能躺下的，只有保持那个姿势才是最舒服的。支气管哮喘、过敏性哮喘，属于咳而上气病，嗓子里“叽咕叽咕”响。

病案 11　患者，女，过敏性哮喘多年，每次发作时，呼吸困难，嗓子里像有笛子一样响，无法平躺，必须端坐，脉浮有力。这是咳而上气病。

喉中水鸡声，射干麻黄汤主之。射干 20 克，麻黄 8 克，细辛 3 克，紫菀 6 克，款冬花 6 克，五味子 6 克，半夏 6 克，生姜 8 克，大枣 3 个。

疗效：1 剂见效，5 剂痊愈。继服 20 天巩固，未再复发。

射干麻黄汤治疗支气管哮喘的疗效非常好，可以作为首选方。咳而上气病伴有大量黏痰，脉浮用皂荚丸合厚朴麻黄汤；脉沉用皂荚丸合泽漆汤。

我临床常用射干麻黄汤，尤其是嗓子里面作响的、诊断为哮喘的患者，很多人用了以后，效果超级好。不少患者用了一段时间后，可以达到根治的目的。

病案 12　患者，女，29 岁，已经患病 6 年了，每天都是无缘无故的咳嗽。咳嗽时无痰，必须坐着或站着。另外，咽喉处特别难受，脉细无力，诊断为咳而上气病。

处方：麦门冬汤。麦冬 28 克，半夏 4 克，西洋参 6 克，甘草 6 克，粳米 1 把，大枣 6 个。

咳而上气病，干咳无痰，用麦门冬汤。麦门冬汤的人参我用了西洋参，大家记住这一点，若患者属于阴虚咳嗽，用西洋参。

病案 13　患者，男，咳嗽时无法平躺。除此之外，他还一直讲眼睛难受，眼睛憋胀感。

咳而上气病中涉及眼睛难受的只有一个处方，越婢加半夏汤。麻黄 12 克，生石膏 30 克，生姜 9 克，大枣 6 个，甘草 6 克，半夏 6 克。

咳而上气病，眼睛难受，或憋胀感，越婢加半夏汤。大家记住，该病特征非常明显，第一个条件，咳而上气病；第二个条件，眼睛难受，或憋胀感。满足这两个条件可以直接用越婢加半夏汤。

金匮病的辨病治疗相对于伤寒病来说更简单一些，更容易直接辨到处方。咳嗽的患者只要用对处方，一般三五天咳嗽就会消失。

病案 14　患者，男，咳嗽时无法平躺。患者自诉十分烦躁，脉浮有力。

处方：小青龙加石膏汤。麻黄 6 克，桂枝 6 克，白芍 6 克，甘草 6 克，细辛 3 克，五味子 6 克，半夏 6 克，干姜 6 克，生石膏 30 克。

该患者咳嗽时候无法平躺，诊断为咳而上气病。来了以后不停地说心里烦躁，应该怎么治呢？用小青龙加石膏汤。小青龙汤在治疗咳嗽上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小青龙汤、小青龙加石膏汤是非常重要的。咳而上气病的特征是咳嗽，无法平躺。

特殊情况：咳而上气病合并肺痈病的患者，用葶苈大枣泻肺汤。葶苈大枣泻肺汤既可以治疗肺痈，又可以治疗咳嗽上气病。葶苈子几乎没有毒性，三四十克也可以。大家不要认为这个药量大有多大劲儿，放心大胆用就行了，配上大枣，效果更好。

总结：咳而上气病特征是咳嗽时无法平躺。① 嗓子痰鸣音，射干麻黄汤。② 痰黏，痰多，脉浮，皂荚丸合厚朴麻黄汤。③ 痰黏，痰多，脉沉，皂荚丸合泽漆汤。④ 干咳无痰，咽喉难受，麦门冬汤。⑤ 眼睛难受，越婢加半夏汤。⑥ 烦躁，小青龙加石膏汤。⑦ 特殊情况，咳而上气病合并肺痈病，葶苈大枣泻肺汤。

悬饮的诊断：咳唾引痛，悬饮咳嗽。咳烦的也是悬饮咳嗽。合并胸背疼痛的，为胸痹病，瓜蒌薤白半夏汤为主方。

患者咳嗽、打喷嚏就会引起疼痛，疼痛剧烈。特别是腰椎间盘突出的患者，咳嗽、打喷嚏就痛得受不了。具有这个特征的腰椎间盘突出叫悬饮，用十枣汤治疗。现在大家不敢用十枣汤，大戟、甘遂、芫花也不敢用；控涎丹其实也差不多，也有人不敢用；如果还不敢用，可以选三子养亲汤，炒苏子、炒莱菔子、炒白芥子，再加上葶苈子，也可以用金沸草散来代替。

除了悬饮咳嗽之外，还有胸痹病引起的咳嗽。大家看定义就能知道，合并有胸痛背痛的为胸痹病，瓜蒌薤白半夏汤为主方。前面的病案也有说，咳嗽患者胸痛背痛，再合上瓜蒌薤白半夏汤。

问答荟萃

问：咳烦指的是什么？

答：咳烦就是既咳嗽又心烦。咳嗽加心烦，是悬饮的诊断标准。

问：十枣汤中的大戟、甘遂、芫花用炮制吗？

答：大戟、甘遂、芫花如果入煎剂，不用炮制，而且用量可以大。有的人芫花用到五六克，大戟、甘遂、芫花直接煮。现在大家都不怎么敢用十枣汤，谨慎的做法是直接煮，因为十枣汤的有效成分是不溶于水的，只能溶解出来一部分，相对来说会安全很多。

若是把十枣汤做成散剂，需先用米醋炮制。炮制的具体操作是把大戟、甘遂、芫花在米醋中浸泡 24 小时，然后晒干、晾干，或者炒干，再用粉碎机粉碎。

问：皂荚丸中皂荚里面的子需要去掉吗？

答：我用的都是皂荚，直接煮，一起放进去的。

伤寒病咳嗽的治疗又回到伤寒病病脉证治问诊单，该问诊单可以解决一切症状、一切问题。

太阳病咳嗽的处方有麻黄汤、桂枝加厚朴杏子汤和小青龙汤，还有太阳阳明合病咳嗽的处方麻杏石甘汤。

小青龙汤前面已经讲过了，不再讲了。麻黄汤用于无汗的太阳病咳嗽；桂枝加厚朴杏子汤用于有汗的太阳病咳嗽。太阳病咳嗽最常见的类型是小青龙汤，其他的如麻黄汤，建议患者刚发作时使用。出汗特别多，怕风、怕冷的咳嗽患者，则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

病案 15　患者，男，21 岁，冬天吃火锅身上出汗，出门受凉后，全身疼痛，咳嗽，脉浮紧有力，不汗出。

处方：麻黄汤。麻黄 9 克，桂枝 6 克，杏仁 6 克，甘草 6 克。

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吃 1 剂药就好了，其实就是普通感冒。患者不汗出，鼻子肯定不透气，鼻孔是身体最大的毛孔。太阳病不汗出的用麻黄剂，汗出的用桂枝剂。

病案 16　患者，女，36 岁，感冒 20 天了，自觉怕风、怕冷，容易汗出，咳嗽，身上酸痛，脉有力。诊断为太阳病，用桂枝剂。

处方：桂枝加厚朴杏子汤。桂枝 9 克，白芍 9 克，炙甘草 6 克，生姜 9 克，大枣 3 个，厚朴 6 克，杏仁 6 克。

“酸”字大家要重视，患者有酸的感觉时，说明有表证。不管患者身体的哪个部位，鼻子也好，胳膊也好，腿也好，只要有酸的感觉，就有表证，都需要在麻黄剂或桂枝剂里选处方。

少阳病咳嗽，口苦，胸胁满痛。大家思考一下，少阳病咳嗽的小柴胡汤加减法，去人参、生姜、大枣，加五味子和干姜。如果不加减，治疗咳嗽会不会有效？这是实际问题，我们诊断为小柴胡汤证，应该去掉人参、生姜、大枣，加上五味子和干姜，如果给患者推荐了中成药小柴胡颗粒，患者吃了会不会有效？经临床验证也会有效，但加减后效果更好。

病案 17　患者，女，28 岁，起初是感冒发热，服用感冒药后热退，开始咳嗽，自己又用了很多种止咳药，均无效。目前症状是口苦，脉弦有力。这是少阳病咳嗽，特征是口苦，胸胁苦满。

处方：小柴胡汤去人参、生姜、大枣，加五味子、干姜。柴胡 24 克，黄芩 9 克，半夏 9 克，炙甘草 9 克，干姜 9 克，五味子 9 克。

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

“或咳者”，是小柴胡汤的患者有些会合并咳嗽。该加减法是按照书上用的，我们不去创造，没有疗效或效果不佳的时候再创造，包括上面讲的大咯血病案，加人参，那是必须得加。医圣在治疗咳嗽的时候最常用的加法就是加干姜、细辛、五味子，一共三味药。

小柴胡汤证的咳嗽和少阳病的咳嗽，在临床还是经常见到的，虽然没有小青龙汤常见，但也不少见，遇到咳嗽的患者记得问一下口苦不苦。

病案 18　患者，男，15 岁，每天下午发热，彻夜咳嗽，大便 5 天一次，呈羊屎状，怕热，脉滑数有力。怕热，脉有力，大便干，阳明病。羊屎状是燥屎，用大承气汤。

处方：大承气汤。大黄 12 克，厚朴 15 克，炒枳实 12 克，芒硝 9 克。

我们在临床上看到患者大便羊屎状的时候，如果脉有力，就是燥屎，是大承气汤证，不用怀疑，直接用就行了。若大便呈羊屎状，脉无力，是太阴病，用芍药甘草汤。临床上这两种类型，大家记住就行了。实证见效更快，1 剂药就好了。临床上往往是这样的，凡是实证见效特别快；虚证比较慢；虚实夹杂证因为病情更复杂，更慢。

临床上太阴病咳嗽十分常见，特征是吃了凉东西后咳嗽加重，必须用干姜剂。

病案 19　患者，女，9 岁，吃凉东西后开始咳嗽，已经 18 天了，无外感症状，脉无力。

小青龙汤里也有干姜，为什么用附子理中丸？患者是吃了凉东西，咳嗽会加重。病案 18 中的 15 岁男孩为阳明病咳嗽，他吃凉东西后咳嗽会不会加重？答案是不会加重。阳明病患者吃了凉东西不会加重，但是太阴病的患者，吃了凉东西肯定会加重。

医圣在治疗咳嗽的时候，最常加的是细辛、干姜、五味子，说明很多患者是吃了凉东西后咳嗽加重。目前很多咳嗽患者的处方里加干姜，是据此判断的。

患者吃凉东西后，腰痛加重，用不用加干姜？肯定用。无论患者是什么病，吃了凉东西加重，都可以加干姜或在干姜剂中选择处方。

病案 20　患者，女，30 岁，咳嗽 2 个月，手足冰凉，脉无力。诊断为厥阴咳嗽。

厥阴病咳嗽，手足冰凉，脉无力，再加上咳嗽的症状，用当归四逆合吴茱萸生姜汤。

少阴病咳嗽是附子剂，脉无力，精神差，怕冷，用真武汤加五味子、细辛、干姜。《伤寒论》第 316 条真武汤的加减法，最常见的也是加细辛、干姜、五味子三味。

咳嗽病先讲了金匮病咳嗽的病脉证治，又讲了伤寒病咳嗽的病脉证治，下面讲止嗽散。

以前有位西医师想学中医，因其专业方向及临床工作需要，想让我教他一些治疗咳嗽的绝招。我说绝招谈不上，只能说给他选几个高效的处方，拿回去直接用。我推荐的是小青龙汤、苓甘五味合姜辛半夏杏仁汤。另外，还推荐了止嗽散。止嗽散效果确实非常好，但也有不见效的时候，总的来说有效率非常高。他考虑小青龙汤效果好，止嗽散也效果好，直接合起来用，命中率比较高。

问答荟萃

问：患者为四逆汤证，全身怕冷，经常穿得厚厚的。2 年来，他辗转多地，求医问药，四逆汤中附子用到 80 克，但只是服药的这一段时间好一些，停药后仍全身怕冷。体重 80 多千克，身高 178 厘米，气温 30 多度，他却穿着厚厚的外套，怕冷得不行。

答：这种情况很常见。患者怕冷，但是用大辛大热温补的方法效果不好。大家看四逆散出现在少阴病篇，医圣为什么不把它归到少阳篇？目的很简单，临床上会出现误诊误治，因此专门将四逆散写到少阴篇。碰到那些特别怕冷的患者，用附子剂、火神派疗法效果不佳的，则用四逆散。

这类患者会出现脉沉的情况，沉到有时候脉很难摸出来，容易误诊为四逆汤证，实际上是四逆散证。临床中被误诊的患者很多，可以先用四逆散，若疗效不佳或不明显时，用新加升降散。学会该方，要看李士懋老先生的医案，其中既有他误诊误治的医案及思考，也有别人误诊误治的，老先生最后终于搞清楚了治疗机制，即火郁发之。

问：有的患者始终干咳无痰，脉滑我用了所有能想到的治疗干咳无痰的处方，但都无效。怎么办？

答：这种情况临床也常见。患者干咳无痰，按干咳无痰去治，不见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患者有痰，但是咳不出来，是内里堵塞。干咳无痰的患者不一定没有痰，有可能是有大量的痰，但是咳不出来。因此，患者拼命地咳嗽，想把痰咳出来，但通路始终没有打开。

这类患者按痰饮咳嗽治疗，用小青龙汤。我多次强调小青龙汤，就是因为它是最常见的类型，只是大家没有认识到而已。观察患者的舌苔，绝对不是无苔，也不是干燥苔，而是湿润苔、水滑苔。以小青龙汤加减治疗，吃了就见效了。

问：百合固金汤和肺痈大合方有区别吗？

答：区别很大。肺痈大合方是治疗肺痈的，黄痰、脓痰、血痰、血丝痰。肺痈病脉是有力的，百合固金汤证脉是无力的。

问：小孩子口周都是青色的，怎么回事？

答：讲一下“青”的问题。嘴唇周围出现青，或身上出现青斑，不管哪里出现青，一般来说是厥阴病。治疗厥阴病的处方有乌梅丸、当归四逆汤、当归四逆合吴茱萸生姜汤、吴茱萸汤、麻黄升麻汤等。

再插一句，白血病会产生一个很特殊的病变，叫绿色瘤，也就是说这个瘤切开以后是绿色的。因此，许多白血病属于厥阴病。

患者，女，23 岁，背部长粉刺。月经量少，颜色深，手足不凉，口不苦，可以吃凉东西，大便两天 1 次，腹诊无压痛，怕冷，不易汗出。舌质红，舌苔薄白，脉有力。

葛根 20 克　麻黄 3 克　桂枝 6 克　生姜 3 片大　枣 3 个　白芍 6 克　炙甘草 6 克

疗效：7 剂，水煎服。7 天后复诊，背部痤疮已消失，没有新出。

3．项背强多为，颈椎病、落枕、肩周炎（五十肩）、强直性脊柱炎、腰痛、腰椎间盘突出症，多囊卵巢综合征。

脉诊时，搞清楚脉有力和脉无力非常重要。28 种脉象全部学会并很好地应用于临床很难，必须先把脉有力和脉无力学会，并搞懂其在中医临床诊断中的意义。

打个比方：现在山上有一段公路不通了，需要我们去抢险修通公路。修通公路首先需要搞清的一点是，如果发生道路塌方了，就是虚证，需要补，称虚则补之。如果发生山体滑坡，路面上堆的都是石头，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补了，要把那些石头移走，称实则泻之。通过鉴别脉无力和脉有力从而分辨出虚实，非常重要。如此，初学者在这个大方向上就不会出错。

其实部分有多年临床经验的医生在这个基本问题上也会犯错误，一听患者说胃下垂便开始用补法，从头补到尾，一年四季行补法，这不行。我们要先看患者脉是否有力，如果脉有力，是实证，则不适合进补。

背部粉刺首选葛根汤，不用区别粉刺的颜色。我对此非常有把握，患者服药以后会在 7 天内明显见效或粉刺消失。有的患者不仅背部有粉刺，脸上也有粉刺，需先用葛根汤，即有表先解表。如果患者易汗出，用桂枝加葛根汤；患者背部有粉刺，不易汗出，嗓子痛，用葛根汤加生石膏；易汗出，嗓子痛肯定是桂枝加葛根汤加生石膏。如果患者脉无力，应该加补药，最常见的是葛根汤合真武汤。

背部属于葛根的治疗范围，背部疾病都可以先想到葛根剂。葛根剂包括葛根汤、桂枝加葛根汤、葛根芩连汤等。背部的常见疾病有腰痛、颈椎病。现在只要患者腰痛，到医院检查后，大概率是腰椎间盘突出症，不管突出的程度大小就是腰椎间盘出问题了。经方中第一常见的是葛根剂，如葛根汤、桂枝加葛根汤或葛根芩连汤，虚证常见的有金匮肾气丸，一般吃 3~5 瓶，效果非常好。

背部常见的疾病还有强直性脊柱炎，也需要用到葛根剂。前段时间有一位网诊患者，患强直性脊柱炎多年，经病脉证治之后，处予葛根芩连汤，服药后疼痛很快得到缓解。

提醒一下大家，上述只是为大家讲了葛根剂的鉴别应用，并没有办法确定是哪一个处方，最终确定处方还需在临床中具体辨证，特别要注意脉有力、脉无力的情况。

该患者 23 岁，很年轻，一般能长粉刺的，基本上内脏不会有大病。根据我的经验，不管是年轻人或年龄比较大的，四五十岁长粉刺的，身体都比较健康。很少看到一个长粉刺的患者生大病，这是本病的一个特点。

另外，背部常见疾病还有脂溢性皮炎，同样可以用葛根汤来解表。

患者手足不凉，排除了厥阴病；口不苦，排除了少阳病；可以吃凉东西，排除了太阴病；大便两天 1 次，或大便干，先不处理。许多粉刺患者伴有大便干，需先解表，服葛根汤或桂枝加葛根汤，等服药后看看情况，部分患者服药后大便正常。如果服药后仍大便干，再按照阳明病治疗。患者既有太阳病又有阳明病，处理原则是先治太阳病，之后再解决阳明病。

一起治行不行？也可以。在治疗粉刺的时候，日本汉方中常用葛根汤加大黄，兼顾太阳与少阳。防风通圣丸中既有麻黄又有大黄，就是太阳阳明三焦同治，也可以。以治疗效果来论，还是先治太阳，再治阳明效果最好，建议有条件的患者选择此种方法。

该患者脉有力，诊断为太阳病。因粉刺长在背部，为“项背强𠘧𠘧”。《伤寒论》中有葛根加半夏汤，患者恶心的可以加半夏。“项背强𠘧𠘧”是葛根剂的特点，项包括脖子，所以脖子难受用葛根剂。现在很多人患颈椎病，是看手机和电脑看出来的。项背，包括脖子和背。大家在临床上会碰到一种情况，患者说有时候背沉，背上像有一个磨盘。从西医的角度来讲，背沉症状很多时候见于胃病，如慢性胃病、长期胃病，出现背沉的患者很多。现在我们明白了，胃病也要先解表，因此通过病脉证治辨证后用葛根汤或小青龙汤治疗胃病就不奇怪了。

曾经有位患者，胃病病史 30 多年，我先用小青龙汤解表，很快就治好了。30 年来没有人给他解过表，除非应用病脉证治理论，不然再治 30 年也不会有人解决。现在很多人一看患者是胃病，立刻用柴胡疏肝散、半夏泻心汤，所以辨病脉证治非常重要，我们在为患者诊断时，要先看患者有没有太阳病。现在患者一说脖子难受，则诊断为颈椎病，应该依据病脉证治原则先行解表处理。

该患者用了葛根汤的处方，当时麻黄用 3 克，是因为时值夏天，天气很热，他又是郑州本地人。不用行不行？不行。患者背部出粉刺的地方是不汗出的。需要注意的是，有的患者说大夫你看看我身上、头上出汗了，但重点是患者出粉刺的地方出不出汗。长粉刺的地方要是能汗出，就不会再长粉刺了。之所以长粉刺，是因为皮脂腺分泌障碍，毛孔堵塞。

怎么诊断疾病是有汗还是无汗呢？背部有粉刺，可以判断为一个无汗的患者，长粉刺的地方是不会汗出的，只有病变部位恢复汗出，他的病才能好，这是治疗太阳病的原则。太阳病是治汗出的，让不汗出的人重新汗出，让汗出过多的人变得少一点，都向中间靠拢。治疗太阳病只要能把汗出调正常，病就治好了。医圣在写《伤寒论》的时候，也是围绕着这个特点的。

我把医案讲得仔细一些，目的是帮助大家理解原文。听听医案，学习原文，我帮大家把病脉证治的思维体系建立起来，然后再看医案、看书、看病就会了。当我们吃透一个医案后，对于粉刺、腰椎间盘突出、强直性脊柱炎、颈椎病等类型的疾病，就能治好一部分了。

需要说明一下，“项背强𠘧𠘧”，项背包括了脖子、背部、腰部，但不包括屁股部分。屁股凉的时候要用肾着汤，这是从病变部位上来讲的。

另外，葛根汤的适用范围还包括后脑勺，这在临床上有什么指导意义呢？当遇到后脑勺疼痛的患者时，可以考虑葛根剂治疗。

后脑勺的病变对于西医而言是非常疑难的。小脑的病变有很多，如患者小脑肿瘤连手术都不能做，该怎么办？找中医。这种情况下找到你，脑部有肿瘤，如果你也按西医的说法说脑子里长瘤，这就麻烦了，你要先看看患者是不是葛根汤证。

脑部的病变最常见的方剂是麻黄剂。偏瘫、脑瘤都可以考虑麻黄剂，如脑瘤可以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有效率非常高。服用一段时间后再检查发现瘤体消失了，大家不要认为长瘤就消不掉了，必须用手术切除才能痊愈。其实手术治疗有很多问题：第一，危险部位不敢随便切除；第二，病变部位切不干净；第三，切除后又复发，这些都是常见的问题。

另外，东北的患者最常用的也是麻黄剂。如果是在东北这种气候冷的地方当医生，不把麻黄剂研究透，病就没法治了。

接着分析上面的医案。患者背部粉刺服药一般 3 天见效，不到 7 天就好了。如果患者要问几天见效，最好说 7 天，如果说 3 天见效，患者数着日子，万一到第 3 天未见效患者会有意见。作为大夫回应疗程长短问题时，给患者的期望值不能太高。

恶寒就是怕冷，太阳病怕冷，阳明病怕热，在脉有力的情况下，少阳病存在两种情况：既怕冷又怕热，或者既不怕冷又不怕热。“强痛”，就是僵硬的意思，类似渐冻症，肌肉逐渐僵硬。

询问患者出汗情况时应该说：你跟其他人相比汗出是多，还是少，或者正常？如果直接问出不出汗，患者表达不清楚，不理解你在问什么，他只知道幽门螺杆菌阳性，但他说的我们不需要听。

下面讲一讲太阳病的诊断。太阳病怎么诊断？脉有力，怕冷。只要患者脉有力，又怕冷，即可诊断为太阳病，因此脉有力非常重要。关于葛根剂的特征，刚才举了好多例子，一是症状，二是对应西医学的那些疾病。

具有项背强痛症状的常见疾病：颈椎病、落枕、肩周炎、强直性脊柱炎、腰痛、腰椎间盘突出。还有一种很特殊的情况，多囊卵巢综合征，是妇科常见的疑难病，以前患者较少，现在越来越多。最典型的特点就是肥胖，多毛，闭经。如果一位女性胖乎乎的，脸上长粉刺，很有可能是多囊卵巢综合征。治疗时也需先解表，与胃病的治疗原则是一样的。临床诊疗时不要看到西医诊断为多囊卵巢，就琢磨多囊是什么意思，怎么让它变少，这就误入歧途了。

至此，大家应该可以深刻体会到解表的重要性。解表最常用的是葛根剂，有粉刺用葛根汤的可能性最大，那怎么诊断呢？不要管西医病名，也不要管内分泌的化验报告单、彩超结果，只要看患者脉有力，怕冷或较一般女性怕冷；或先看患者是否怕冷，其次看是否有颈椎病，脖子是否难受，是否有背沉等，可考虑应用葛根汤。

总而言之，虽然有些病看着疑难，但是治疗起来并不像大家想象得治不好或是不好治。按照病脉证治治疗，先辨脉辨病，后辨证论治，有表先解表，不仅可以治疗很多疾病，而且治疗效果比较好。

关于讲面部不同部位痤疮的治疗经验，我们一起讨论。鼻子旁边属于胃经，须从胃经治疗，如清胃散，清胃散是时方，经方对应的是调胃承气汤。下巴的粉刺往往是肾经，最常见的是知柏地黄丸；额头长粉刺属于阳明经，最常见的是白虎汤；唇周属脾，脉无力一般建议用归脾丸。

满脸粉刺，脉有力，最常用的是防风通圣丸，为什么？上焦、中焦、下焦三焦弥漫。对于脉无力的情况，比较常用的是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我治过 2 例全脸粉刺的男性，脸上遍布脓、疮，满脸痤疮，严重到脸都不能看了，完全看不出原来面容。面诊时患者脉无力，通过病脉证治，处方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虚证用药时间长一些，服药两三个月后痤疮消退，又巩固用药解决痘印。

消痘印可以服用三七粉。需要注意的是要先治粉刺，有粉刺的时候不吃三七粉，不长粉刺后，再吃三七粉，吃上一两个月。但痘印的消失需要 6 个月，处方三七粉后，很多患者回去就断断续续服用，时间较长。

患者，男，33 岁，转氨酶高，肝功能不正常，以至于无法打工，迫切要求治疗。我要求他必须戒酒。经询问，既怕冷又怕热，早上口苦，手足不凉，饮食正常，大小便正常，脉有力。

柴胡 24 克　黄芩 9 克　红参 6 克　炙甘草 6 克　半夏 9 克　大枣 3 个　生姜 3 片

疗效：8 剂之后症状全部消失，赶紧去化验检查，肝功能已恢复正常，高高兴兴上班去了。

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

该患者也是脉有力，脉有力属于三阳病。患者大小便正常，排除阳明病；既怕冷又怕热，属少阳病；不怕冷也不怕热，脉有力，还是少阳病。少阳病的特点从温度的感觉来说是既怕冷又怕热，或不怕冷也不怕热。另外，少阳病还有一个本质的特点：矛盾。

往来寒热，就是一会儿怕冷，一会儿怕热。临床上常见一些矛盾症状，如有的结肠炎患者，这段时间腹泻，再一段时间便秘，腹泻便秘交替出现。女性月经期，两个月提前，两个月推后，月经先后不定期，也是矛盾。这些都要归到少阳病，用柴胡剂，所以掌握矛盾的思维非常重要。古人的思维和我们现在不一样，现在多靠化验检查结果，古人的思维，只要患者脉有力、症状相互矛盾，就是少阳病。

这名男性患者，肝功能不正常，经病脉证治后用了小柴胡汤。以前讲过一个肝功能不正常的案例，用赤芍治疗，效果非常好。小病用不用无所谓，一些大病赤芍可以用到 60~90 克，甚至 120 克，用上效果更佳更快。赤芍的应用经多次验证，疗效确切。多位濒死的重症患者都用大剂量的赤芍最后救过来了。

简单说一下经方的剂量问题，假如把上面患者的处方剂数由 8 剂变成 4 剂，剂量减半，但是每剂的药量加倍，这样效果会不会好？见效会不会更快？举个例子帮助大家理解。

正常人一天吃三顿饭，如果把这三顿饭量都加倍，第二天能不能不吃？肯定不行。大剂量适用于病重的情况，先用重剂起沉疴。病案里的患者只是转氨酶升高，没有大病重病，不需要大剂量处方，用 5 克、10 克足够。刚才讲的 90 克、120 克是针对大病或重病患者，像癌症、黄疸、重症肝炎之类的，重剂起沉疴，犹如在沙漠里干渴好几天的人，给他一桶水能喝掉，两桶水也能喝掉。但如果给我们每人一桶水，强迫大家喝完会怎么样？经方的剂量问题就是如此，需根据病情来定。

“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这里主要指的是口苦，嗓子干也可以。有人感冒了只是嗓子干，不口苦，没有其他症状，小柴胡汤证。

“心烦喜呕”，喜呕就是说患者呕吐以后舒服。如食物中毒，呕吐以后自觉舒服；有些孩子感冒非得吐出来才会好。汗吐下，患儿吐了是件好事。急性胃肠炎的患者，腹泻 3 次以上，或者自己吐后，往往就舒服了。

少阳病的诊断标准是脉有力，是矛盾症状；往来寒热也是矛盾的症状。另外，定时发病是每月同一时间、每天同一时间或固定间隔发病。彻底理解定时发病”需要先建立时间概念，时间可以针对每一天，也可以针对每个月，也可以针对每个季度，甚至可以针对每一年。每天下午 3 点开始低热，是定时发病的一种情况，还可以表现为每个月都会出现相同的问题。这种情况在临床上见得少，不是这一类患者少，而是因为很多人不懂农家历，不懂二十四节气，诊断不出是定时发病。每季度发病的情况很常见，如有的人每到春天开始过敏，有的人一到秋天开始哮喘，都是定时发病。

每天、每月、每季度、每年定时发病的要考虑往来寒热——就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相当于往来寒热。花粉过敏的患者来找你看病，你是不是只想到抗过敏的乌梅、防风、银柴胡这些药？治好了没有？你没有想到他是少阳病。为什么你没有想到少阳病？因为你只考虑了“过敏”两个字，从来没有病脉证治的概念，一定要站在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胁痛是身体侧面肋骨与腹部交界部位疼痛。胆结石的疼痛有时候就是胁部疼痛，墨菲征阳性，有压痛现象。再如热入血室，指的是感冒的时候月经来了，或先感冒，然后来月经；或月经先来了，继而感冒。总之，月经和感冒有交集，都可诊断为热入血室，用小柴胡汤治疗。脉无力的，用柴胡桂枝干姜汤，叫寒入血室。若辨证不区分寒热，直接用小柴胡颗粒即可。

感冒的症状千奇百怪，有的人月经来了又感冒，患者不跟你讲感冒，或说头痛，或说腰痛，或说腰酸，这些都是小柴胡汤证。这是一种特殊情况，不能说腰酸开葛根汤处方。这种情况出现任何症状都可以认为是感冒症状，用小柴胡汤或柴胡桂枝干姜汤治疗，辨证不明确的时候一律用小柴胡汤。刚才谈到的腰痛其实是感冒的一种症状，女性突然出现的腰痛为局部感冒，或者可以称之为“腰感冒”。

脑子里有“腰感冒”三个字，就会治腰痛合并经期症状，若只有“腰椎间盘突出”，以按摩、牵引、理疗等方法治疗腰痛，这个病就治不好。女性月经期间突然出现腰痛症状，往往是感冒。

下面讲一下偏头痛。临床见到头痛首先考虑鼻窦炎，问患者鼻子透不透气，有没有过敏性鼻炎。如果有过敏性鼻炎，首选小青龙汤。舌尖发红的，用小青龙加石膏汤。

很多头痛都是鼻窦炎引发或导致的，但把患者头痛误诊为杂病屡见不鲜，甚至有被误诊十年或二十年的。患者往往说神经性头痛、血管性头痛，其实不是，而是鼻窦炎导致的。怎么确诊呢？这需患者去做检查，需拍鼻部 CT，脑部 CT 是诊断不出来的，拍完确诊后我们再对症治疗。当然，通过按压鼻窦的压痛点、观察患者的鼻甲是否肥大，可以进行辅助诊断。

患者，女，50 岁，在医院确诊为浅表性胃炎，并且幽门螺杆菌阳性，心里十分害怕，四处治疗，疗效不佳。胃里感觉有棍子在撑着一样的难受，我听了她的叙述，第一反应就是心下支结，是柴胡桂枝汤证。同时患者怕冷，易汗出，口苦，不想吃饭，大小便正常，脉有力。

柴胡 24 克　黄芩 9 克　人参 9 克　半夏 9 克　甘草 6 克　生姜 3 片　大枣 3 个　桂枝 9 克　白芍 9 克　蒲公英 15 克

六七日，发热，微恶寒，支节烦疼，微呕，心下支结，外证未去者，柴胡桂枝汤主之。

本案患者主要症状是胃里感觉有棍子撑着一样难受，这个描述对应为伤寒论中的“心下支结”。该患者明显是自觉症状，此外还存在一种情况，身上按哪里都会打嗝。许多女性有这种情况，身上不能按，一按就打嗝，治疗用柴胡桂枝汤。简言之，心下支结，一按就打嗝，用柴胡桂枝汤。

患者怕冷，同时脉有力，是太阳病；易汗出是桂枝剂；口苦，脉有力是少阳病，是柴胡剂，这是太阳少阳合病，最后用了柴胡桂枝汤。太阳病怕冷，少阳病口苦，如果患者既怕冷又口苦怎么办呢？合起来，即诊断太阳少阳合病，治以柴胡桂枝汤。医案是我精心挑选的，先讲太阳病，再讲少阳病，最后讲太阳少阳合病。

有人问柴胡桂枝汤能治多少病？能治 N 种病，N 种症状，N 种检查报告。例如，有的颞颌关节炎患者，表现为柴胡桂枝汤证。有些讲经典名方的系列书籍里面会谈到半夏泻心汤、乌梅丸或柴胡桂枝汤，内容很丰富，但我们无从下手，不知道如何鉴别和应用，根本原因是你没学会柴胡桂枝汤的用法。若想准确地掌握柴胡桂枝汤证，一定要先学会诊断太阳病，再学会诊断少阳病，最后把这两种病组合，就是柴胡桂枝汤证。

问答荟萃

问：处方中为什么要加蒲公英？

答：幽门螺杆菌阳性一律加蒲公英，专门解决一些指标问题，算得上是一个成熟的经验，疗效 100% 是不可能的，但 80% 还是有的。一般用药 20~30 天，再做一个呼吸的检查即可。较之西医的三联疗法、四联疗法效果要好，不良反应也小。幽门螺杆菌阳性加蒲公英，尿酸高用土茯苓。

问：打嗝和呃逆一样吗？

答：不一样。呃逆是膈肌痉挛，顽固性呃逆的患者非常痛苦，不能吃也不能睡，几分钟打一次，有的时候连续打几个，有的能打一两个月，严重影响生活质量，非常痛苦。以前李可老前辈提到，把人指甲装到烟丝里边抽一下，味道特别不好闻，但有效，也有部分人用没有效果。

呃逆就是气上逆。医圣说：“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嗳气、呃逆、咳嗽、干呕、喘都是气上逆。人体的气应该往下走，逆之，往上走，人肯定不舒服，那怎样让气往下走呢？

这些病有共性，患者呃逆、咳嗽以后都不放屁了。只要能放屁，这事就解决了，道理很简单。气体包括肺内的气体，往下走时先到胃，再到肠，然后要么通过放屁的形式排出去，要么在肠道里面吸收交换，通过呼吸带出去，这就是气的排放途径。因此，治疗气上逆时要用桂枝汤加厚朴杏仁。桂枝汤加厚朴杏仁治疗咳嗽、喘的，主要是肺中的气体多了排不出去，要引导这些多余的气体往胃中走，再排放出去。这是中医经方的病理解剖，是气上逆的病理生理解释。

承气汤（包括调胃承气汤、小承气汤、大承气汤等）方中有厚朴，是让气往下走的。有些哮喘病患者，服用大承气汤后气往下一走，就治好了。为什么？大承气汤的条文有所说明，好多地方都提到了喘。其实是气在肠道里不往下走了，服用大承气汤后就会放屁，放屁以后喘就消除了，这就是承气汤治喘的原理。《伤寒论》也提到，服小承气汤后先看看是否放屁。临床上很多患者服完病脉证治开出的处方后，经常提到比以前放屁多了，有的放的屁还很臭。这些都是肠道功能恢复，排气顺畅的表现。

问：嗳气是什么现象？

答：嗳气是气上冲，可以用旋覆代赭汤。

问：打嗝跟呃逆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呢？

答：打饱嗝就是嗳气，膈肌痉挛就是呃逆。

一般胃病需要服药 2 个月，然后保养 4 个月。怎么理解保养 4 个月呢？保养期间不吃药了，但患者需要注意调整饮食起居。要求很简单第一，每天吃 3 顿饭，每顿饭的时间相对固定。什么叫相对固定？早上 7 点吃饭，8 点或 9 点也行，但不能拖到 11 点，否则中饭的时间就没有了。第二，最好吃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胃病恢复至少需要 6 个月。

治疗胃病时，药的剂量要小，常规药的量也要小。李东垣《脾胃论》中每剂药一般不超过 15 克，但大家现在开处方一味药就用了 15 克。大家与李东垣比，谁的处方效果好？如果你认为自己比李东垣的水平高，那就可以按照你现在的用量开。

如何确诊太阳少阳合病？先诊断出太阳病，再诊断出少阳病。那怎么知道是太阳病？脉有力，怕冷。怎么知道是少阳病？脉有力，口苦。如何诊断脉有力、脉无力？现场教学加跟诊，一步一步来。

关于病脉证治的认识，我的解读是：中医是一套数学模型，我讲的是用于推算的法则，按照我讲的公式、原理、原则、顺序，推到最后就能把处方定出来，据此开出的处方治疗把握非常大。这些东西搞清楚以后，治病的信心是爆棚的。临床治疗中，在我开完处方以后，对于很多患者的治疗就有 100% 的把握，认为患者服药后肯定会见效。

为什么柴胡桂枝汤可以治疗关节疼痛？因为原文中有“支节烦疼”。

关于肩周炎，左侧肩周炎最常见的类型就是柴胡桂枝汤证。大家要遵循病脉证治该辨病辨病，该辨证辨证，只是说在很多情况下，病脉证治以后，开出的处方就是这个结果。

柴胡桂枝汤还可以治疗癫痫，这是日本人的经验。癫痫患者经常先发出像羊一样的叫声，然后跌倒，我们可以把患者叫声理解为气上冲。

不是医圣没有教我们这个症状，而是我们没有想到这个症状是气上冲。患者先发出的怪叫是由于一股气在往上走，就是气上冲，因而选择了桂枝剂。

问答荟萃

问：刚刚说的季节性发作，我见过一个患者就是每年秋冬季皮肤发痒，如果他脉有力的话，可以用小柴胡汤治疗吗？如果脉无力的话，用柴胡桂枝干姜汤治疗吗？

答：有这个大的概念即可。如果患者脉有力，是小柴胡汤或柴胡桂枝汤；脉有力，且大便干，则是大柴胡汤，总之可以考虑柴胡剂。

原来理解柴胡剂矛盾的特点，没有根据时间辨证。现在根据时间规律辨证，患者季节性发作提示了使用柴胡剂，有些季节性哮喘也是以上治疗思路。

往来寒热不是大家简单认为的那样，说我一见就认出来了，很可能认不出来。我来分析一下问题背后的规律性本质，交节病就是每到节气交换的时候发病。那么王清任用的是什么？血府逐瘀汤中是不是有柴胡？当然，可以直接用血府逐瘀汤或用柴胡剂，也可以考虑逍遥散。总之，只要经方里有柴胡的，就要考虑对症用药，治疗病症才能见效、除根。不然，最根本的病没有辨出来，只想到口苦、脉有力就诊断为少阳病，这是不全面的。少阳病的诊断还有其他的维度，可以用时间法进行诊断。

这要求我们看到了一个病，一个症状，一个检查结果，一个西医的病名时，要先考虑它是中医学范畴的什么病。大家能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好多病就能迎刃而解，开出处方一定能见效，并可达到甚至超出预期疗效。

问：甲胎蛋白高，怎么办？

答：甲胎蛋白含量对肝癌的诊断具有临床意义，一般应用柴胡剂。若想把甲胎蛋白降下去，患者确诊是癌症，需治疗癌症才行；而患者仅是肝功能方面的问题，如肝炎，柴胡剂就可以降下去。

问：汗法祛邪，邪可以随汗流出去。下法祛邪，邪随大小便排出去。请问和法时，病邪最终是通过什么方式排出体外的？

答：这也是临床很常见的问题。和法叫半在表半在里，就像一个人站在门口，既没有在外面，也没有在里面，那么该怎么走出去呢？一是通过汗法往外走，小柴胡汤里用生姜，取其温通之意，不是用麻黄桂枝去发汗，但也是要从毛孔排出去。二是通过下法从二便排出去，但不是用大黄，而是用了黄芩。凡是邪在半表半里的，要么往外走，要么往里走，要么既往外走又往里走，最终把毒素排出去。

患者，男，19 岁，严重盗汗，冬夏皆如此，夜里能把被子浸透，真是太严重了。夏天还好说，冬天几乎无法睡觉，服用玉屏风散等均无效。该患者脉有力，是三阳病，不怕冷，但是非常怕热，又不口苦，这是典型的阳明病。

疗效：5 剂之后，盗汗减轻了一半。继服 20 剂，盗汗彻底消失。

白虎汤可以用于治疗磨牙。《金匮要略·痉湿暍病脉证第二》曰：“痉为病，胸满口噤，卧不着席，脚挛急，必齘齿，可与大承气汤。”阳明病可以导致磨牙，就是咬牙切齿。此外，最常见的磨牙见于肚里有虫。肚里有虫怎么办？从患者的眼睛进行诊断，眼睛里可以看到虫斑。白虎汤可以治疗上百种病，因此掌握脉有力、怕热的阳明病外证的诊断方法很重要。

严重盗汗，冬天夏天都一样，夜里睡觉出的汗能把被子湿透。夏天还好办，冬天出汗睡觉时冷得像结冰了一样。对于出汗，大家一贯的思路都是收敛，用玉屏风散、虚汗停颗粒，麻黄根、浮小麦等敛汗，一直在这上面转来转去。但该患者脉有力，盗汗，是实证，而且他不怕冷，怕热，说明热量大，爱喝酒的男同志多怕热，爱出汗，体内热量大。脉有力，怕热，是阳明病，同时爱出汗，是阳明外证。阳明外证指的是什么？阳明病爱出汗就是阳明外证。典型处方是白虎汤，若口渴用白虎加人参汤，这里的人参不能用红参，一般用西洋参或党参，还可以用玄参。

有人问用人参行不行？阳明病本身就热，热性的参不能用，可以用性凉的西洋参。南方人生病的时候尽量不要用红参，建议用西洋参。如上海、苏州、杭州、厦门、广州、深圳的患者，应该用西洋参，不要用人参，一用患者就上火。

该患者用生石膏 60 克，知母 16 克，甘草 9 克，大米 1 把。有的人用山药代替大米（张锡纯的经验），主要是因为大米在煮药的时候需要一直搅拌，不搅拌非常容易煳。

该患者吃了 20 剂药后病就好了。以后再碰到经常喝白酒的人爱出汗时，就问他怕热还是怕冷？怕热，就用白虎汤，这也是临床常见病治疗经验。

“阳明病，法多汗”，把“法”字去掉，“阳明病多汗”。“法”是按照理论、规则规定。阳明病，为什么多汗呢？因为热。

“三阳合病……自汗出者，白虎汤主之。”我把中间有些地方省掉了，越多越容易误导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方法，条文可以变得丰富起来，变得复杂起来，但同时也可以变得非常简约。可以把条文从原来的 20 个字变成 50 个字，改为加长版；也可以从 20 个字变成七八个字，变成经典版，加减之间，妙味尽在其中。

再聊一下利用如何“矛盾”思维来认识一些“矛盾”症状，如躁狂抑郁症，发病期谁都控制不住，又打又骂的，再一段时间则闷闷的不说话了，这是什么病？少阳病。不按少阳病治疗，永远不会见效，也不会好。它就是矛盾，要抓住本质，才能够正确认识这个疾病。

很多时候躁狂抑郁症的矛盾症状并不好辨认，西医通常让患者服用精神类药物来抑制“躁狂”的症状，结果患者天天都是抑郁的状态。如果这时患者来就诊，必须问他不服药的时候有什么症状，才能帮助我们诊断疾病。

目前精神类的疾病比较普遍，尤其很多大学生被诊断为抑郁症。其实这些患者很多没有西医定义的精神病，要么就是大便干、排便困难引起的，要么就是瘀血引起的，把大便干、瘀血等问题解决后患者就变好了。

对于阳明病患者来说，就是因为体内的热量出不去。其实三阳病的本质就是热量出不去而致病。太阳病是通过出汗把热量排出去，阳明病通过大便排出去，少阳病通过综合的方法，出汗或大便排出去。服用小柴胡汤后有一个病愈症状叫“蒸蒸而振，却复发热汗出而解”“身濈然汗出而解”，就是把体内的热量排出去。

患者，女，21 岁，口臭。因为口臭而抑郁失眠。正值豆蔻年华却不敢谈男朋友，全天戴口罩，捂得严严的，不敢正面面对别人，用了很多方案治疗，均效果不佳。不怕冷，出汗正常，口不苦，心烦，大便干，三天一次，脉有力。

该患者因为口臭而抑郁失眠，并出现社交恐惧，若想解决社交恐惧就需要先治疗失眠和抑郁。临床上有些症状叫无效症状，无效症状的本质是，症状 A 引起了症状 B，症状 B 就是无效症状。病案中的抑郁失眠是口臭引起的，这个时候不要去治抑郁和失眠，治也治不好，需要先治口臭。知道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很多人都在无效症状上做无用功。

以该患者为例，她因为口臭导致了一系列的心理问题，直接进行心理治疗是不行的，诊断为精神病，用抗抑郁的西药也不行，按照中医的镇定安神思路去治疗更不行。根源没有解决怎么治都不行，而其根源是口臭。不怕冷，脉有力，排除太阳病；口不苦，脉有力，排除少阳病；大便干，脉有力，诊断为阳明病。大便干、心烦，用调胃承气汤治疗。

口臭，臭从哪里来？口臭是一种味道，是气上冲，臭气上冲。怎么让它往下走呢？调胃承气汤，如果改为调胃承臭气汤，大家就会想到用其治疗口臭了。条文中只提到气，你往往没感觉。气往下走的，先走到胃，所以叫调胃；再走到肠，所以叫承气。治病求本，否则天天嘴里含着香水也不行。其实临床上很多病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小毛病，只是我们搞得越来越复杂了而已。

脉有力，怕热，是阳明病的第一个诊断标准。脉有力，大便干，是第二个诊断标准。另外，三阳病还要考虑到时间诊断法，阳明病对应的时间段是年月日的申酉戌时段。

关于时间诊断法，我会专门给大家讲一讲如何用时间诊断法治疗失眠及其他疾病，还要与子午流注概念相鉴别。如子时的病变对应胆经，脉有力的怎么办？脉有力的，只看时间，不看症状。申酉戌时间概念非常重要，许多患者是下午的 3 点到 9 点开始难受，肺结核的患者就是如此，大多从下午 3 点开始低热。肺结核脉有力的是阳明病，脉无力的是太阴病。

如此典型的时间诊断，可以说几十年、上百年没有人提出来，没有人去关心、研究，或从病的角度来认识，都在用滋阴的办法治疗。许多患者被误治，甚至死亡，后来西医抗结核病药发明后才救过来，但实际也不是，准确来说结核病也好，艾滋病也好，随着突变次数的增加，病毒的毒性在降低。根据时间诊断法，不要看症状，只关注两颊潮红没有意义。

所以说诊断很重要，解决不了的疾病，从病的角度重新认识，如有明显时间规律的支气管哮喘、花粉过敏等，也许会有更好的结果。

另外，调胃承气汤可以治疗呃逆，为什么？气上冲。呃逆的患者，脉有力，又怕热，或脉有力，大便干，用调胃承气汤。哮喘也是气上冲，干呕也是气上冲，干呕只恶心，不吐东西也叫气上冲。如果呕吐，吐出东西来了，那就不是气上冲，而是食物上冲。如果吐水了，叫水逆，用五苓散。

我尽量把诊断和鉴别诊断讲得更简单、更直接一些，引领大家进入中医病脉证治的大门。

患者，女，50 岁，脾气暴躁，人际关系特别差，单位的领导怕见她，同事没人理她。回到家，老公儿子都不和她说话，在路上坐公交车都能跟别人吵一架。面色红，脉有力，不怕冷，不怕风，口不苦，怕热心烦，大便干，小便正常。腹诊左少腹有压痛。

桃仁 12 克　大黄 12 克　桂枝 6 克　炙甘草 6 克　芒硝 12 克

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

桃核承气汤证的典型症状就是脾气暴躁、脾气差。问诊患者脾气的时候，有的人会说他脾气很坏，但也有人说他脾气很好，最好问一下患者家属患者脾气如何，有的患者家属老给你使眼色，因为患者脾气暴，家属不敢当他面说他脾气差。一般通过腹诊就可以明确是桃核承气汤证。

有一位疑似红斑狼疮患者，治疗一段时间后，将其丈夫也领过来让我给看病。患者丈夫脾气暴躁，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言不合就神经质起来。平时脾气尚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火，这叫“如狂”，不是真正的狂，真正的狂是又骂又打，拿刀子就砍人。桃核承气汤证是“如狂”，脾气不好。患者丈夫差不多吃了 1 个多月的桃核承气汤，脾气转变很大，几乎变成了小绵羊。没有瘀血，他就不难受了。

这一类脾气暴躁、如狂者都是体内的热量出不去。一些年轻女孩子容易被诊断为抑郁病，多因体内既有热量，又有瘀血，憋得难受。还有些女孩子割腕自杀，为什么要割腕？自己实施放血疗法。或有一些病是带狂字的，像受虐狂，你打得越重，他越高兴。桃核承气汤、抵当汤专治这类“狂”。患者出现如狂症状或表现，需要用病脉证治治疗，服桃核承气汤、抵当汤，吃过药后就正常了。

生活中大多数的性格偏激都是病，但不需要用精神类药来治疗，只需要通过病脉证治辨证后，用经方中的桃核承气汤、抵当汤来治疗，这个经验是非常成熟的。

大小承气汤也可以用于这方面的治疗，但要结合腹诊。桃核承气汤不仅可以治疗精神病，还可以治疗牙痛，龋齿牙痛通过腹诊确诊后直接用桃核承气汤即可，腹诊没有压痛时不要用桃核承气汤。桂枝茯苓丸、桃核承气汤、抵当汤、下瘀血汤等汤方的鉴别应用需要通过腹诊做出来。

患者，男，37 岁，胆囊炎反复发作，服用消炎利胆片后效果不佳。不怕风，不怕冷，口苦，大便干，脉有力。

柴胡 24 克　黄芩 9 克　白芍 9 克　半夏 9 克　炒枳实 9 克　大黄 6 克　生姜 15 克　大枣 6 个

2．大柴胡汤可以治疗胰腺炎、哮喘、胆结石、肝炎、高脂血症。

继阳明病、少阳病之后，我选择了一个少阳阳明合病的医案。如何诊断少阳阳明合病呢？先诊断出少阳病：口苦，脉有力；再诊断出阳明病：脉有力，大便干。这就是少阳阳明合病，选择大柴胡汤。该患者患有胆囊炎，即使是胆囊结石、胆囊癌，也是这样治疗；胆囊息肉，用大柴胡汤加乌梅、僵蚕、威灵仙；合并左少腹压痛，用大柴胡汤合桃核承气汤。先学简单的，复杂的情况就是一加一。

《伤寒论》第 103 条也是关于大柴胡汤证的。关于条文的背诵，我的看法是，条文光背下来不行，背下来不等于学会了，学 200 个大柴胡汤的医案也不等于学会了。只有通过病脉证治，诊断为少阳阳明合病后再按这个方法用，该用的肯定得用，不该用的肯定不能用，处方一定有效。病脉证治理论，是医圣写的，原文的标题上面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到“病脉证治”。

以前我看了很多经方名家的医案，你们知道的基本上我都看过，但看后非常困惑，这个人这样用，那个人那样用，但看不明白他们选择治法、处方、药物的原理和原因，好像都可以，又好像都不可以。没办法，只能回归经典，经过仔细研读《伤寒论》和《金匮要略》，苦苦思索，反复实践后，悟出了医圣的病脉证治理论。

中医临床的派别、理论我了然于心，不推荐是因为学习后不能重复使用，要想重复使用，得到理想的治疗效果，需要按照病脉证治的程序和原则进行诊断和鉴别诊断。

大柴胡汤临床应用可以治疗许多疾病。第一可以治疗胰腺炎，但现在临床应用中有难点，急性胰腺炎患者一旦住院就会被禁食，不让吃喝，没有治疗机会。后来有人想出采用灌肠方式实施治疗，口服中药效果会更好，但治疗机会轮不到中医。第二可以治疗哮喘，哮喘本质是气上逆，气在某个地方被堵住了，如阳明病的大便干，就是大便把肠道堵住了，气不能通过。少阳胸胁部位的气被堵住了，出现哮喘。治疗哮喘，说到底就是把通道给打开，气息平顺。

气上冲和气上逆是一个意思，都是指气本来该往下走，但逆行向上。气为什么往上走？因为它不能往下走，通道被堵住了。

患者，女，36 岁，因婚姻问题失眠、焦虑、抑郁，想自杀，多次住精神病院治疗。目前怕冷，怕风，易出汗，夜里梦多，噩梦居多，时常惊醒，胆小，心烦。对生活感到无聊，动不动就发脾气，大便干燥，口苦，小便次数多，脉有力。

柴胡 24 克　黄芩 9 克　人参 9 克　桂枝 9 克　茯苓 9 克　龙骨 9 克　牡蛎 9 克　半夏 9 克　大黄 9 克　生姜 3 片　大枣 3 个　代赭石 30 克

伤寒八九日，下之，胸满烦惊，小便不利，谵语，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者，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主之。

病脉证治的方法治疗失眠、抑郁、焦虑，现代临床应用较多。据统计，郑州市失眠患者至少有 100 万，国内其他城市大概率也很普遍，什么原因导致失眠呢？心理压力大，生活压力大，对生活的期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能力，一句话，都是欲望过多惹的祸。但欲望的问题医学解决不了，要靠智慧和修行。

心烦加胆小等于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心烦加心慌等于小建中汤。

“心烦加胆小”对于大家学习和应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有重大意义。为什么？省劲儿。

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是三阳合病的处方，既有太阳病又有少阳病、阳明病。当诊断出三阳合病且伴有精神病变时，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精神病变指什么呢？主要指失眠、抑郁、焦虑，当伴有这些情况的时候，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

第二，三阳合病（太阳病、少阳病、阳明病都有）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该患者怕冷怕风，容易出汗，是太阳病的桂枝剂；口苦脉有力，是少阳病的柴胡剂；大便干，脉有力，是阳明病的大黄剂。患者为三阳合病，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

问答荟萃

问：张老师，很多龙骨质量不好，假的多，那么万一我们用了假药，效果会怎样？

答：还是会有效。目前市场上供应的龙骨和牡蛎，虽疗效不及以前，但服药后有效。铅丹用代赭石代替，伴耳鸣的用磁石。

问：三阳病都有热量的问题，小便次数多能带走足够热量吗？还是带走的不够？

答：不能，小便仅仅可以解决水的问题。舌质红、舌苔腻、湿热三种情况下用滑石代替铅丹。方中的人参，南方用西洋参，郑州也是这样。舌质比较红的，不能用人参，直接用西洋参。大黄的用量要根据大便情况而定，大便稀，就用 1 克或 0.5 克。

患者心烦加胆小是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同时大便的次数还多，这种情况下往往要再问一下大便黏不黏，很多时候大便是黏的，大黄该用还得用。另外，涉及大黄先煮和后下的问题，没有必要，一块煮效果也很好。大便黏，属湿重，加薏苡仁，效果比较好。该患者如果大便黏，除了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还要加薏苡仁。有的患者腹诊有情况怎么办？合瘀血剂就行了。

问：三阳合病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那么在两阳合病的时候，如太阳和少阳，我们也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能不能治好，会不会有不良反应？

答：不能用。太阳少阳合病是柴胡桂枝汤。如果经验没有那么多，辨证没有那么准，也不行。

关于处方的具体内容，我从来不背诵，我建议大家不要背处方，背下来也没用，把学习重点放在诊断上，只要诊断准确是什么病，处方开出来患者服用后就有效，问题基本就解决了。大家要把精力用到钢刃上，用到学习诊断和鉴别诊断。

注意三阳合病的治疗原则，水平低的时候，一律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这是入门，有效率也很高。水平高的时候也有两种情况，第一是小柴胡汤的类型，脉细有力，用小柴胡汤。第二是白虎汤的类型，脉大而有力，用白虎汤。

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不仅可以治疗抑郁、失眠、焦虑，还可以治疗阳痿。

患者，男，47 岁，脚后跟痛，不能走路，一走路就痛得要命，再继续走一会儿就不痛了，检查后是跟骨增生，贴膏药、针灸都无效。吃凉东西后难受，但又喜欢吃凉的，舌质红，舌苔干燥，脉无力，手脚不凉，四肢不凉，精神好，休息好。

芍药甘草汤可以治疗腿抽筋、不宁腿综合征，各种痉挛、疼痛，肛裂。

患者脚后跟痛，不能走路，一走路就痛得要命，这很常见。用芍药甘草汤治疗后效果非常好，不用内服，泡脚就行了。这是局部的病变，可以采用外治法来治疗。脚跟的骨质增生，或痛风病只表现在脚上的情况，或一些手部的皮肤病，都可以采用外治法，很方便。该患者吃了凉的难受，不能吃凉的，又喜欢吃凉的，通过病脉证治后确定为太阴虚热，治疗可以配合内服小建中汤，芍药甘草汤可以内服，但外用就很有效。

芍药甘草汤也被称为去杖汤，可以治疗腿抽筋。治疗腿抽筋，芍药甘草汤、芍药木瓜汤、芍药甘草附子汤都有效，但严格来说这些方的效果和有效率都没有龙牡壮骨颗粒好。我也在临床验证过，成人吃的时候最起码用 3~5 袋，每天 3 次，当天晚上就能见效。还有一些关节痛的患者，若伴有腿抽筋，让患者先用龙牡壮骨颗粒，关节疼痛可减轻。有时候关节疼就是缺钙引起的，用发汗的办法治疗，越发汗，患者越痛。只要有腿抽筋，不管是什么病，都可服用龙牡壮骨颗粒，有含糖的，有不含糖的，糖尿病患者可以选择不含糖的。

芍药甘草汤可以治疗不宁腿综合征，就是夜里睡觉腿没地方放。腿不舒服，患者说腿放哪儿都不行，严重影响睡眠质量。总之，大家要想办法找到疾病的诊断点，不是指哪一个症状或哪一个病名，那没有意义，不仅学不会的，也治不好病，一定要诊断为中医的病。很多人用西医的数据统计发表论文，主题是“芍药甘草汤治疗三叉神经痛”，这是误导。100 位三叉神经痛患者，都用芍药甘草汤治疗能治好几个，其中肯定有治好的，但是碰巧成分居多，可能医者自己都不知道为啥能治好。只有诊断为太阴病的三叉神经痛，服用或外用芍药甘草汤才会有效。太阴病的诊断是前提，一定要在病脉证治的框架下鉴别、诊断、处方。

患者，女，58 岁，类风湿多年，早上晨僵，手指关节疼痛，口苦，怕冷，怕风，手脚凉，不能吃凉东西，脉无力。

柴胡 24 克　桂枝 9 克　干姜 9 克　天花粉 12 克　黄芩 9 克　牡蛎 6 克　炙甘草 6 克　当归 9 克　白芍 12 克　川芎 9 克　泽泻 9 克　白术 12 克　茯苓 12 克

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呕，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心烦者，此为未解也，柴胡桂枝干姜汤主之。

现在类风湿患者非常多，全国各地都多，女性多于男性，主要与女性流产、生小孩有关系。许多女性类风湿患者可以认定为产后风，不仅可以将治疗类风湿的经验用来治疗产后风，还可以结合二者的治疗经验，用于临床。

本案的辨证过程，脉无力，属于三阴病。手脚凉，厥阴病。医者为患者把脉的时候，摸一下她的手，只要是冰凉的，脉无力的就是厥阴病，一般用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水酒各半煎。注意，酒要用优质黄酒（20 块钱以上的女儿红，即墨老酒、绍兴黄酒等）。

天冷了，很多女生睡了一夜脚都暖不热，只要一听这句话，就可以断定是厥阴病。以前患冻疮的多，见到冻疮的患者可以直接用柴胡桂枝干姜汤。现在生活条件提高了，冻疮患者越来越少，但经常会见到夜里暖不热脚的患者。牢牢记住，不要管患者西医诊断是什么病，只要确诊为是中医的厥阴病就可以按厥阴病治疗。

厥阴病中，口苦用柴胡桂枝干姜汤；心烦用乌梅丸；手热脚凉用乌梅丸；咽喉痛、腹泻用麻黄升麻汤。口不苦，心不烦，也没有嗓子痛、手热脚凉，将上述处方排除后，就是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我在临床上也用过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在经方中任意两个方都可以合，只要辨证出来是两个方，它们就可以合到一起用。不要被一些观念束缚了，目前临床验证合方的效果是最好的，较之单用一个方，效果要好。如果想学门纯德采用联合方组，除非用颗粒中药，不然今天一号方，明天二号方，后天三号方，患者熬药时很容易熬混了。

在女性患者当中，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是最常见的类型。妇科医生必须得学会该方，临床碰到一个患者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治的时候，就用该方，治愈率要高于你辨证出来的结果。手脚凉好办，摸一下手或问一下患者就可以，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是好辨认的。

病案里的女性患者服用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以后，类风湿就好了，该方只能解决疼痛症状，关节变形是治不好的，但结果也非常满意了。为什么？很多患者用了该方以后，疼痛缓解，不易复发，晨僵现象也消失。有的患者伴有轻微关节变形，但类风湿的患者年龄一般都比较大，也不太在意关节变不变形，只要不痛，患者就不吃药，也不再治，事情就结束了。

这个方案解决不了关节变形的问题。我在临床上很少碰到患者要求治疗关节变形的，大多都是要求止痛的。一般吃两三个月就好了，成功率非常高。治疗类风湿效果不好的时候，直接用该方就行了。

患者用该方的时候要注意不能碰水。大多女性患者，平时得做饭，得洗衣服，怎么办？尽量要求她少碰水，不要进行清洗类家务或活动，必须洗衣服、洗碗的时候可以戴上手套，戴手套也不能用冷水，必须用温水。以前治过一个类风湿患者，自己开了一家理发店，必须得给顾客洗头，我说反正你不碰水病才能好，后来想了一个办法，雇了一个工人专门给顾客洗头。

当我们辨出柴胡桂枝干姜汤的时候，常规要合上当归芍药散，将两方当成一味药、一个处方，这是胡希恕的经验。实践证明效果好，也不需要非得讲个道理。

问答荟萃

问：医案中患者有一个症状，就是不能吃凉东西，为什么不是厥阴太阴合病呢？

答：正因为不能吃凉东西，所以用干姜剂。你看方中有干姜没有？怕冷、怕风是桂枝剂，口苦是柴胡剂，最后处方柴胡桂枝干姜汤。

以前有两大派，胡希恕派和刘渡舟派，争论柴胡桂枝干姜汤证到底是大便干还是大便稀？争论来争论去，没有任何价值，都没有看出本质，本质是不能吃凉东西，尽管患者大便干，但他也不能吃凉东西，吃了就难受，是柴胡桂枝干姜汤证，大便稀也一样。柴胡桂枝干姜汤和大便是没有关系的，非要鉴别一个没有关系的东西是没有价值的。

柴胡桂枝干姜汤证是大便干还是大便稀，是近代最出名的一个争论。其实这两者没关系，这就像是在争论艺术家到底头发长还是短，有关系吗？没有，艺术细胞跟头发长短没有关系。

患者，女，18 岁，痛经好多年了，痛经时痛不欲生，恶心呕吐，怕冷，手脚冰凉，脉无力。

当归 12 克　桂枝 9 克　白芍 9 克　细辛 3 克　炙甘草 6 克　通草 6 克　大枣 5 个　吴茱萸 6 克　生姜 24 克

当归四逆汤、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可以治疗冻疮、雷诺病、阴缩、神经炎、股骨头坏死、不孕症、荨麻疹。大家不需要去纠结西医的病名或患者的检查报告，每一个中医经方都可以治疗几百种病，甚至上千种病，也可以说每一种疾病都可以表现为经方里面的一个方。学习中医思路要打开，如当归四逆汤治疗的荨麻疹，是遇冷加重，手脚冰凉，脉无力。

刚才讲了柴胡桂枝干姜汤，下面讲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

痛经，第一个类型用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第二个类型用少腹逐瘀汤，这也是很常见的。

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吴茱萸量不要大，曾有人用到 60 克，甚至 90 克。我觉得是他本人没有尝过这味药，尝过这味药就不会这样用了。痛苦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针没有扎到自己身上，他就不知道痛，也不会感同身受，没有切切实实地把患者当成亲人。吴茱萸过量服用危害极大，用量要小，如果想大量使用怎么办？改为放了多年的陈吴茱萸，放了三五年后味道就没有那么重了，或者用开水泡，开水往里边一倒，然后把水倒出去，反复 7 次，为淡吴茱萸。还有一种方法，加红糖。医圣当时用的是大枣，以大枣的甜味来中和吴茱萸的味道。

关于细辛的量，我写了 3 克，处方上只能写 3 克，3.1 克都不能写，这不是危言耸听。其实患者熬药时也不能保证每一袋里边都是 3 克，肯定有的多，有的少，但处方上必须写 3 克。通草也是这样，用到 6 克就很多了，一般用 3 克。

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原方中是木通，我临床应用通草代替了，实践证明效果也很好。

患者，男，68 岁，下肢震颤，无法控制，不能走路，行动困难，吃过很多药但效果不佳。患者穿得很厚，怕冷，精神差，下肢冰凉，舌质淡，舌苔水滑，脉无力。

茯苓 30 克　白芍 30 克　生姜 30 克　白术 20 克　黑附子 9 克

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瞑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

下肢水肿一般是心衰引起的，特别是双腿、双脚水肿。患者来了先看水肿是两条腿还是一条腿，一只脚、一条腿肿，多是血栓栓塞；两条腿、两只脚肿的则是心源性水肿。

真武汤证的心衰，如果舌头有裂纹，加西洋参；齿痕舌，加黄芪；手脚凉，加当归。血虚的标准就是手脚凉，阳虚的怕冷，阴虚的怕热，气虚为齿痕舌，血虚是手脚凉。真武汤治疗心衰和下肢水肿成功率非常高。

真武汤方用白芍，好多人不理解，本身就水多，为什么要用白芍？医圣当时就这样定的，就像确认的密码，一个也不能改。我在用真武汤的时候，一直都用生白芍，没有用过赤芍，现在很多人认为要用赤芍来代替白芍，原则上若无合并症状用白芍，黄疸、重症肝炎用的是大剂量的赤芍。

脑部肿瘤第一是麻黄剂，第二是附子剂，第三是熟地剂。需要补肾的，一则肾阳虚，二则肾阴虚，三则肾阴阳两虚，四则肾阴阳两虚又合并表证。

这是一例帕金森的病案，症状以肢体震颤为主。目前震颤一类的疾病，如小儿抽动症、帕金森病、舞蹈症等，真武汤类型的疗效最好，其他的汤方尽管有的也有效，但整体来说不太理想，仅类风湿把握比较大。但真武汤类型的震颤，只要辨出真武汤证，吃完很快就好。

该患者是少阴病。少阴病的诊断标准：第一，脉无力，四肢凉；第二，朋脉无力，精神差。准确来说，少阴病的典型特征就是睡眠障碍，要么没事就想睡，要么就是睡不着。“但欲寐”有两层含义，一是总想睡，失眠但就是想睡。二是经常昏昏沉沉的，没事闭上眼就睡着了，嗜睡。无论失眠、嗜睡，都是但欲寐。

治疗失眠有一个很好的方，叫麻黄附子细辛汤，早上和中午吃，晚上不吃。失眠本身就是睡颠倒了，夜里不睡白天睡，或者夜里可精神，白天没精神。以麻黄刺激让患者保持兴奋，白天不让患者睡觉，晚上不吃让患者好好休息。当然需辨出是少阴病的失眠才能用。

少阴病的诊断是脉无力，四肢凉，四肢指的是胳膊和腿，不包括手和脚。临床上经常碰到膝盖凉的情况，也属于四肢凉，所以很多膝盖凉的人就是少阴病。

问答荟萃

问：若患者四肢加上手和脚都凉呢？

答：四肢加上手和脚凉也是少阴病，如手凉，胳膊也凉，也是少阴病。最好先治少阴，再治厥阴，少阴厥阴同病的时候也可以一起治。中医治病就像解扣的，扣子解开了，病就好了。

患者，女，17 岁，牛皮癣 5 年，十分痛苦。冬天严重，夏天几乎无症状，同时脉又有力。脉有力，是三阳病；冬天严重，显然是太阳病。经询问口不苦，排除少阳病；嗓子痛，是石膏剂，考虑到患者脖子难受，选择葛根汤。左少腹压痛明显，是桃核承气汤，最后处方是葛根汤加石膏合桃核承气汤。

葛根 40 克　麻黄 9 克　桂枝 9 克　白芍 9 克　炙甘草 6 克　生姜 3 片　大枣 3 个　生石膏 40 克　桃仁 9 克　大黄 5 克　芒硝 8 克

我治牛皮癣把握是比较大的，很多患者的治疗效果都非常好。牛皮癣首先要看是冬天严重还是夏天严重，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冬天严重的分两种情况，① 不出汗的需要用汗法，或冬天严重夏天几乎没有症状的，必须用麻黄；② 阳虚的用附子。

夏天严重的分两种，一种情况是暑天严重的需要按暑病治疗，用香薷来解表。香薷是夏日麻黄，用香薷来代替麻黄，这味药必不可少。居住在海边的，或爱吃海鲜的患者，需加苏叶。夏天严重的另一种情况，除了暑天，其他时候解表可以用蝉蜕、僵蚕、薄荷等，药物剂量一般不需要太大，以皮走皮，走到皮肤，打开毛孔即可，量大药效就不走表了，就像开窗户的时候是不需要使出吃奶的劲儿一样。

春天严重，首先考虑柴胡，有升发之效。另外，薄荷入肝，可走肝。

治疗牛皮癣时必须得解表，最主要是搞清楚病情严重的时间。有的患者说一年四季都严重，这难度就大了。季节交接严重的用柴胡剂，交节病用血府逐瘀汤或柴胡剂。这一类的先用上柴胡剂，然后再用上解表的药，前两步必须要有。若患者一到春夏季节交换的时候就严重，或一到秋冬季节交换的时候就严重，这就是往来寒热，有可能口不苦，也不胸胁苦满，但只要有往来寒热，就用柴胡汤剂，这就是治病先辨病的好处。

另外，牛皮癣患者一般里有热，外边都冷，里热嗓子痛的加石膏；有瘀血的，结合腹诊，用瘀血剂就行。

牛皮癣治疗要点：第一解表；第二祛瘀血，牛皮癣患者基本上都有瘀血；第三随症加减，如患者嗓子痛一般都有热，加石膏。

患儿，9 岁，口吃，家里大人愁坏了，语言矫正也不理想。孩子平时不出汗，脉有力，无其他症状。金匮病诊断为痉病。口吃，相当于“口噤不得语”，就是说话不利索。

葛根 40 克　麻黄 6 克　桂枝 4 克　白芍 4 克　炙甘草 4 克　生姜 2 片　大枣 2 个

太阳病，无汗而小便反少，气上冲胸，口噤不得语，欲作刚痉，葛根汤主之。

从该医案开始进入金匮辨病，在此之前讲的都是伤寒病，金匮病比伤寒病简单，而且许多金匮病对脉象不做任何要求，只要辨出病、辨出症状就可以用了。有一部分对脉象也有要求，这个时候辨病就变得非常重要，如何把医圣写的疾病症状与现在西医的病名对上号，对上号、辨对病以后治疗就好办了。辨病是非常重要的，而不是背处方、背条文，即便背下来了临床也不见得会用。

口吃相当于经方中的“口噤不得语”，出现于痉病，用的葛根汤和大承气汤。遇到结巴的患者可以考虑葛根汤或大承气汤，或葛根汤合大承气汤。口吃病程短、年龄小者疗效快，病程长、年龄大者，肌肉关节出现改变，难度就大了。

“病者身热足寒”，一个高热的患者，脚却凉，体温太高，39.5℃以上，见于多种传染病，一些病毒性脑炎，如流行性脑脊髓膜炎、流行性乙型脑炎，这在医圣张仲景的年代很常见，现在见不到了。

“颈项强𠘧𠘧”是一种什么症状？脖子硬，或角弓反张，脖子硬得动不了，硬到啥程度？就像钢管一样，接触过传染病的都知道，这种情况叫痉病。或独头动摇，有的患者仅表现为头晃，左右晃，或前后晃，或点头。

“卒口噤”，口噤是指咬牙切齿，嘴张不开，牙关紧。什么叫牙关紧？见过癫痫发作的就知道牙关紧了，磨牙是不是牙关紧？磨牙也是痉病的一种症状。

“背反张者”，很少见，我只在刚上班时见过一次。一个小孩喝了农药，有机磷中毒导致角弓反张，头顶着床，脚顶着床，形成弓状。以前我一直治疗强直性脊柱炎，后来我根据临床感悟认为强直性脊柱炎也是一个弓，只不过是反弓，所以强直性脊柱炎也要按痉病治疗。强直性脊柱炎的肌肉是僵硬的，关节也是僵硬的，也是翻过来的。两个翻的方向不一样，但都可以认为是角弓反张。学习要开窍，看到强直性脊柱炎不能躺，就联想到是角弓反张。痉病包括强直性脊柱炎，谁提出来的？这是我提出来的，为什么强直性脊柱炎是痉病？条文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也想过渐冻症，只想着解表，没有用大承气汤泻一下。许多强直性脊柱炎也是这样，患者大便不干，真的想不到是大承气汤。疾病本身具有迷惑性，只有走金匮病病脉证治才能够辨出来，走伤寒病病脉证治辨不出是大承气汤。

患者，女，42 岁，关节疼痛剧烈，如果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她就会吓得大喊大叫，就怕有人碰到她，这就叫“近之则痛剧”，这是很典型的症状。经询问，关节疼痛阴雨天加重，金匮病诊断为湿病，处以甘草附子汤。

炙甘草 20 克　黑附子 9 克　生白术 20 克　桂枝 20 克

风湿相搏，骨节烦疼，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汗出，短气，小便不利，恶风不欲去衣被，或身微肿者，甘草附子汤主之。

这是一个关节疼痛的病案。患者怕别人碰到她，“近之则痛剧”，别人从她身边过，她会非常紧张和害怕。怕别人碰，为什么？碰了以后痛得受不了。关节痛得不敢让人碰，用甘草附子汤；若是肚子痛，不敢让别人碰，用大建中汤。至于大陷胸汤，估计轮不到咱们治，肯定会先打 120

此外，还要考虑湿病。这些患者很多是阴雨天加重，而湿病的特点就是阴雨天加重。只要关节疼痛，阴雨天加重，就是湿病。其他的疼痛阴雨天加重也是湿病，如肚子痛，阴雨天加重；头痛，阴雨天加重；冠心病，阴雨天加重；头晕，阴雨天加重等。湿病的治疗在以下六个处方里面选。

不出汗：麻黄加术汤、麻杏苡甘汤，这是一个小小的鉴别点。

湿病的典型特征是阴雨天加重，无论是什么症状，无论是什么病，无论是什么检查结果，无论男女老少。

再讲一下大剂量白术治便秘。魏龙骧老先生大剂量白术治便秘的经验是从白术附子汤提炼出来的，也是从湿病篇总结出来的。他的白术附子汤，其中生白术用到了 90 克。白术 90 克，生地黄 30 克，升麻 3 克。这个经验非常宝贵，老年便秘最常见两种情况，一是大剂量白术的类型，二是济川煎的类型。

患者，女，28 岁，家里人看她不正常，强迫她到我处就诊。自诉每天恍恍惚惚的，就像生活在梦里，没有真实感，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大脑也不是自己的。吃饭时好时坏，有时吃得很多，有时三五天都不吃饭，脉无力，舌质红，舌苔干燥。

该患者每天恍恍惚惚，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大脑也不是自己的，感觉像活在梦里。这是患者的真实感受，到梦里面她反而觉得活得真实，像庄子梦蝴蝶，不知道到底蝴蝶是他，还是他是蝴蝶，将虚拟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搞混了，这些人就是百合病。

严格来说，百合病没有脉象，准确说是不强调脉象，原则上见到患者有这些症状就可以用百合地黄汤。百合病的特点：一是精神恍惚；二是如在梦中；三是身体不是自己的，脑子也不是自己的；四是吃谁的药都见效，但用 3 天后就没效了，只要一换医生立刻见效。

百合病患者有时候会常年吃药，有点类似于精神类的疾病，吃谁的药都见效，不吃难受，吃 3 天不见效了就赶紧换医生，到处找医生治疗。临床会见到这样的患者，即使是同一个医生，只要方子一换照样有效，可千万不能接着吃。

萎缩性鼻炎就是鼻子干，必须得戴口罩。以前的萎缩性鼻炎患者都有自卑感，别人都不戴口罩就他戴口罩，现在光明正大，开开心心。

空鼻综合征，其每年发病率一两千人。患者多是在做手术的时候破坏了鼻黏膜，是手术直接导致或间接诱发的，自己是无法独立完成的。鼻炎鼻甲肥大的患者，去医院做切除术，结果不外乎三种：① 切得少了，做完手术后没有效果，症状如前；② 切得正好，症状会缓解两三个月，再次复发；③ 切得多了，导致空鼻综合征。

空鼻综合征的痛苦在于，即使戴着口罩，鼻子里塞了棉花，患者也觉得吸的每一口气都直冲大脑，让人受不了，不管白天黑夜气一直冲大脑，患者痛苦得甚至想自杀。

我治好过一例网诊患者，他是一位出家师父，也是做鼻甲切除术后导致空鼻综合征。经过详细问诊后，我给他推荐了小青龙汤，患者吃了 20 天痊愈。

患者，女，33 岁，确诊为红斑狼疮，多处治疗，病情时好时坏，下肢腿上有青斑，血小板正常。金匮病诊断为阴阳毒病里的阴毒病。

阴毒之为病，面目青，身痛如被杖，咽喉痛，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升麻鳖甲汤去雄黄、蜀椒主之。

患者腿上有青斑，可见于血小板减少，或见于血小板增多。血小板增多了为什么还有青斑呢？这是血小板无力症，血小板功能不健全。虽然血小板多，但该打仗了，却发现它们还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没力气，完不成任务。还有一种情况和血小板没有关系，如红斑狼疮。或维生素 C 缺乏症，补充维生素即可。

本病怎么诊断？“咽喉痛”，医圣还写了“面目青”，脸和眼睛发青。该案处方能治青光眼吗？治不了，这是两码事。能治黑眼圈吗？可以治。

阳毒是什么？红色加咽喉痛。阴毒是什么？青色加咽喉痛。这样鉴别，非常简单。

上周正好碰到一位患者身上长了红斑，又嗓子痛，诊断为阳毒病，处以升麻鳖甲汤。雄黄是可以内服的，我给很多人都用过雄黄，如青黄散治疗白血病或可自行手工研磨一下装胶囊。需要注意的是雄黄不能煮。

问答荟萃

问：如果只有黑眼圈，没有咽痛、身痛，可以用升麻鳖甲汤去雄黄、蜀椒治疗吗？

答：这相当于 3 个条件满足了 1 个，那就有 30% 的概率。对于金匮病来说，如果 3 个条件都满足那叫 100%，治愈的成功率也是 100%；满足 2 个条件，治愈率 70%；满足 1 个条件，治愈率 30%。因此，只满足 1 个条件，用升麻鳖甲汤去雄黄、蜀椒的可能性只有 30%，其他的“面目青”的条文也可能是需要的处方。但如果 3 个条件都满足，一定会使用该方。

患者，男，70 岁，脑梗死 2 次后肢体偏瘫，无疼痛，无麻木，但说话不清，左侧肢体行动不便，大小便、睡眠都正常。金匮病诊断为中风病里的《古今录验》续命汤。

麻黄 9 克　桂枝 9 克　当归 9 克　红参 9 克　石膏 9 克　干姜 9 克　甘草 9 克　川芎 3 克　杏仁 9 克

《古今录验》续命汤治中风痱，身体不能自收，口不能言，冒昧不知痛处，或拘急不得转侧。

我在临床上治疗过很多偏瘫后遗症的患者，治疗时先解表。为什么？因为患者在医院里是不解表的，不但不解表，还有可能创造表证，输凉液体，还不允许加热，产房、CT 室冷气特别足，即使原本没有表证，也得制造出表证，有表证后就更加严重。因此，偏瘫后遗症治疗的第一步是解表。解表要么用小续命汤，要么用《古今录验》续命汤，一般需要 3~5 天，最多不超过 1 周，表证解后再开始治疗其他的情况。面瘫也是这种治法。

脑血管疾病、脊髓疾病、脑病、神经疾病，相当于经方里面的中风病。

问答荟萃

问：我对解表有一些困惑，解表非常难，您说解表不要超过 1 周，这是一个定式，还是需要根据患者的脉象？

答：一般出汗后表就解了，标准就是患者出汗。

问：有些患者出过汗了，但过两三个月再摸脉，他还是有表证，怎么回事？

答：如果你一直解表，患者症状也一直挺好，可以一直解表，如小青龙汤可以吃 20 天。

侯氏黑散在治疗高血压时，有一部分患者会见效，但不是特效，什么类型的有效呢？吃热饭、喝热水，喜欢喝 80 度以上的水，有的患者更夸张，正在沸腾的水倒出来就喝了。

防己地黄汤治狂证，治疗的是自言自语的、话多的狂证，不但发狂，还要一直说话。

问答荟萃

问：打鼾怎么处理？

答：打鼾，一用葛根汤；二用普济消毒饮。证属寒用葛根汤，证属热用普济消毒饮。另外，肺痈大合方是治疗金匮病肺痈病引起的打鼾症状。

患者，男，面瘫 5 年，针灸、中药、理疗多次，但效果都不甚满意。找我治疗时，光听他讲治疗经过就用了 20 多分钟。金匮病诊断为中风病里的《古今录验》续命汤。

麻黄 9 克　桂枝 9 克　当归 9 克　红参 9 克　石膏 9 克　干姜 9 克　甘草 9 克　川芎 3 克　杏仁 9 克

黄芪 30 克　当归 6 克　人参 6 克　白芍 6 克　甘草 6 克　桂枝 6 克　升麻 5 克　葛根 15 克　秦艽 9 克　白芷 4 克　防风 3 克　黄柏 6 克　苏木 6 克　红花 3 克

《古今录验》续命汤治中风痱，身体不能自收，口不能言，冒昧不知痛处，或拘急不得转侧。

该患者面瘫 5 年，膏药、针灸、中药都用过了，病情没有较大好转，必须先解表，一般来说面瘫患者用小续命汤或《古今录验》续命汤解表，吃了 9 剂后感觉好转，但不再进展，这个时候就停止解表，调整处方。

所调处方是《傅青主男科》中治疗口歪眼斜的，先解表，然后再用本方，效果很好，成功率非常高。临床上这类患者找到我们时大部分都是后遗症期，服药时间均较长，目前只有一个患者的效果不是十分理想，用黄芪当归剂会上火。因为他是网诊，我没有见到本人，有可能需要在处方里加点滋阴的或清热的药，也是很有效的。

这个方案大家要记住，先用小续命汤或《古今录验》续命汤解表，解表之后再用傅青主方。

举个案例，北京的一个学员给我推荐了一位面瘫患者，得病后嘴歪眼斜，无法工作。在北京只找大医院、名医，追求水平高的治疗，中医、西医方法都用过，但效果都不理想。

我先给他用了续命汤，吃了就见效，但一段时间后不再好转了。后来我就想到了傅青主治疗口歪眼斜的方子，吃了一段时间患者就好了。从最开始到痊愈一共用了 2 个多月。

这套方案治面瘫后遗症有很好的成功率，从那以后我再碰到这类的患者据此处理，效果都比较满意。急性期患者直接用《古今录验》续命汤，就能解决了。

需要注意水酒各半煎，酒一般指黄酒，煎药时得掀开盖，把酒精挥发掉。

患者，女，56 岁，膝盖疼痛 10 余年，开始时疼痛轻微，后来越来越严重，目前伸腿也痛，屈腿也痛，不动不痛。金匮病诊断为历节病里的桂枝芍药知母汤。

桂枝 20 克　白芍 15 克　甘草 10 克　麻黄 10 克　生姜 25 克　白术 25 克　知母 20 克　防风 20 克　黑附子 9 克

诸肢节疼痛，身体尪羸，脚肿如脱，头眩短气，温温欲吐，桂枝芍药知母汤主之。

历节病的诊断非常简单，不动不痛，伸腿痛，屈腿也痛，关节一活动就痛，伸和屈都痛，患者就尽量不动，因为一动就痛。历节病与甘草附子汤证是不一样的，后者坐着不动也会痛，持续不断地痛，历节病不动就不痛，有很大区别。

以前有人将桂枝芍药知母汤当成万能方，这是不正确的。甘草附子汤证用桂枝芍药知母汤治不好，麻黄加术汤证用桂枝芍药知母汤也治不好。

重点学习历节病的诊断，历节病的诊断标准就是不能动，一动就痛。有的人不能弯腰，一弯腰就痛，可以用桂枝芍药知母汤。

问答荟萃

问：关节扭伤、腰扭伤呢？

答：关节扭伤一般可以考虑针灸，还可以考虑外用，一般用调胃承气汤加一些活血的药。伤寒病病脉证治、金匮病病脉证治很少涉及外伤病。

急性扭伤后及时用赤小豆粉碎外敷，同时内服三七粉。大部分外伤都可以吃三七粉，效果比较好，不要等到痛起来时再用。急性无菌性炎症可以考虑赤小豆粉外敷，赤小豆粉碎后加温开水搅一搅，黏性特别大，不需要胶布固定。生薏苡仁外敷可治疗病毒疣。

患者，女，52 岁，糖尿病，长期服用降糖药控制，半年来双下肢、双上肢麻木疼痛，拍打、休息、泡澡均不能缓解，脉无力。金匮病诊断为血痹。

黄芪 30 克　白芍 30 克　桂枝 30 克　生姜 60 克　大枣 12 个

血痹阴阳俱微，寸口关上微，尺中小紧，外证身体不仁，如风痹状，黄芪桂枝五物汤主之。

患者肢体麻木，脉无力首选黄芪桂枝五物汤，另外患者不管脉有力还是无力，都可以加鸡血藤。鸡血藤作为麻木的专药，加 20 克、30 克都可以，就像痛风用土茯苓一样。许多麻木的患者，服药后症状减轻，但开始疼痛，需要提前跟患者讲清楚。此时的疼痛不会痛到受不了，是能够忍受的、轻微的疼痛。以前患者为什么不痛？因为神经麻木，没有知觉，痛也不知道。治麻木的时候，先从麻木治到有疼痛感，再治好疼痛感，神经就恢复好了，一定要提前跟患者讲清楚，否则患者痛了以后，就会说本来还不痛怎么吃了你的药，开始痛了？那时你再解释说是好事，是身体恢复的表现，患者绝对不相信。

提醒一下，麻木的患者，治疗中出现疼痛感的时候就说明见效了，痛上一段时间神经恢复，就不麻不痛了。

患者，女，62 岁，腰痛，腰椎间盘突出，夜里小便 3~5 次，脉无力，芤脉。金匮病诊断为虚劳病之肾气丸。

2．酸枣仁汤治失眠后头痛，大黄䗪虫丸治糖尿病瘀血类型，黄芪建中汤治疗十二指肠溃疡。

酸枣仁汤治疗的失眠患者特点是一失眠就头痛，睡好了不头痛，但只要睡不好就头痛。

大黄虫丸治疗的糖尿病属瘀血类型，腹诊时耻骨上压痛，但脉无力，用大黄䗪虫丸。强调一下，耻骨上压痛，脉有力用抵当汤，脉无力用大黄䗪虫丸。

黄芪建中汤治疗十二指肠溃疡，是秦伯未的经验，有效率在 80% 以上，几乎可以作为专病专方。这是中西医结合的知识点，如麻黄附子细辛汤治疗窦性心动过缓，只要是窦性心动过缓，吃了麻黄附子细辛汤就会好。这些经验学习后可以重复用，没有任何问题，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会治了以后你觉得这算啥，不会治的时候，你换多少方，也不见效。

本案是虚劳病的腰痛。虚劳病的诊断标准：芤脉，脉大为劳，极虚亦为劳，见到芤脉就可以确诊为虚劳病。然后选择处方，失眠用酸枣仁汤，腰痛用金匮肾气丸。

很多人不一定能识别出芤脉，但可以辨别脉有力否，所以见到脉无力的腰痛，可以用金匮肾气丸，这样放宽一下标准就容易学习了。另外，脉有力的腰痛也可以用金匮肾气丸收尾。比如，患者先用葛根汤治好了，到最后也可以给他推荐金匮肾气丸巩固疗效。

虚劳病的诊断也一直在深化，以前有芤脉就是虚劳病。最近正好有几个病例，我反复地看原文，并结合病例进行思考，争取有新的突破。

我治疗过一位偏瘫的卧床不起的老年男性患者，印象比较深刻。他经受过几次大手术，但脉非常有力，我考虑他是虚劳病。“脉大为劳，极虚亦为劳”，脉非常有力也可以认为是非常虚弱的脉象。脉大到一定程度，就像气球吹到一定程度快爆了，大而不强，这是我个人的思考。

前一段时间我看了李士懋前辈的医案，李老治了一个关节痛的患者，怎么治效果都不好。患者的脉非常有力量，但是按脉有力处方怎么治都不行，到最后李老也说，会不会把药都用反了？李老肯定是这样想的，觉得以自己的水平应该见效了，怎么就是治不好呢？会不会患者实际是虚证呢？然后就用了滋阴的药，患者痊愈了。

这则医案，让我大受启发，反复看虚劳篇的条文，思考“脉大为劳”是不是说脉非常大有力也是劳证？也是虚劳病呢？这个患者会不会是虚劳病？患者做了两三次大手术，差点要了命，现在卧床不起，凭啥脉这么有劲？思考后，我给他推荐了镇肝熄风汤。患者吃了 1 剂就见效了，吃了 3 剂效果很好。临床上虚劳病的诊断是这样，所有的病都是这样，只有诊断上有了突破，疗效才能得到突破。

患者，女，26 岁，甲状腺功能亢进 2 年了，心慌汗出，手抖，失眠，眼突。目前最突出的症状是心慌，脉无力，金匮病诊断为虚劳病之炙甘草汤。

炙甘草 40 克　桂枝 30 克　生姜 30 克　大枣 30 克　火麻仁 30 克　人参 20 克　阿胶 20 克　生地黄 60 克

疗效：用水酒各半煎。3 剂见效，30 剂心慌消失，心律也恢复正常。

《千金翼》炙甘草汤，治虚劳不足，汗出而闷，脉结悸，行动如常，不出百日，危急者十一日死。

甲状腺功能亢进也是临床常见病，最主要的痛苦是怕热。怕热又有两种情况：白虎汤类型的怕热、阳明病类型的怕热。怕热，如果脉有力的话是阳明病，如果脉无力的以阴虚为主，所以炙甘草汤中剂量最大的是生地黄。如果患者是南方人，可以考虑将人参换为西洋参。随着心慌问题的解决，其他症状也有所缓解，因为脉无力的滋阴了，脉有力的清热了。

炙甘草汤还可以治疗出汗，有些患者会出汗特别多。有一个网诊患者，我给他开过 5 次处方，每次都说稍见点效。防己黄芪汤一类都用过，考虑患者吃了防己黄芪汤有效，应该有虚的可能性，后来调为炙甘草汤，服后汗出正常。

很少有人用炙甘草汤治疗出汗，大部分都是用其治疗心律失常。

问答荟萃

问：很多阿胶的质量都不太好，炙甘草汤的阿胶怎么办？

答：一般可以用女贞子代替，但尽量不要代替。有一个患者给她开的黄连阿胶汤，起初用女贞子来代替阿胶，吃了后效果一般，后来换成了阿胶，服用后效果特别好。

问：桂枝芍药知母汤的案例中用到了麻黄，需要考虑出不出汗的问题吗？

答：不需要。金匮病和伤寒病是两套辨证体系，用金匮病病脉证治辨出金匮病处方的时候就可以用，别的都不考虑，只要诊断出金匮病就可以了。金匮病其实更简单一些。

问：有人说伤寒方里的阿胶可以用黄明胶。

答：可以，有人验证用黄明胶效果非常好，但黄明胶也得用真的。

问：《医林改错》中的 1 钱等于多少克？

答：1 钱等于 3 克，1 分就是 0.3 克。

问：炙甘草汤治疗的汗出属于哪种类型？

答：我个人认为，炙甘草汤治疗的汗出一是脉无力，二是伴有心慌。

肺癌第一方是《千金》苇茎汤，许多肺癌患者因痰中带血确诊，痰中带血属于肺痈病。还有不少肺癌患者吐黄稠痰，也是肺痈病。经过我多年临床验证，《千金》苇茎汤对肺癌疗效十分明显，可称肺癌第一方。我平时治的病以癌症为主，其中也包括肺癌，《千金》苇茎汤对肺癌的疗效是不容怀疑的。

著名中医郭子光写过一篇“轻可去实法”治肺癌案的文章，医案中郭老单纯地用《千金》苇茎汤的加减法，搭配食疗、按摩，治疗肺癌，效果就比较满意。如果这套方案再加上复方斑蝥胶囊会好得更快。

若将肺癌看成肺痈病，也可以用肺痈大合方，效果是比较确切的，而且从全国各地的情况来看，可以考虑用肺痈大合方，当然得结合具体的病情进行加减。很多患者都是痰中带血丝才去医院检查，确诊为肺癌的，痰中带血丝正好就是肺痈病。

许多肺癌的患者吐少量黏痰，根据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篇可诊断肺痈病、咳而上气病，也有一些皂角丸、厚朴麻黄汤、泽漆汤治疗肺癌的临床实践。

单独用经方到底能不能治好肺癌？目前我的临床经验还不够，治癌症这么多年，经过多方验证，发现单纯用病脉证治的方法，或单用经方，很难把癌症彻底治好，也有可能是我的水平没有达到。我一般都会配合复方斑蝥胶囊治疗肺癌，以斑蝥为主，但经过去毒处理，且确认无毒。我临床应用多年，这个胶囊最多有些不良反应，如恶心或呕吐，配合服用吗丁啉（多潘立酮）就没事了。

需要注意的是乳腺癌不能用吗丁啉，其他癌症都可以用，说明书上特别标注了。

第一，拉肚子。癌症患者不怕拉肚子，只要拉完肚子患者感觉舒服，不难受，拉的次数越多效果越好。

第二，身上痒，出痒疙瘩，荨麻疹。这种情况千万不能制止，出得越多越好，氯雷他定服后疙瘩很快下去了，但要想让它再出来，那可不是容易的事。荨麻疹出来后，内里的肿块就可能缩小或消失。今天荨麻疹出来，明天可以去拍 CT 看，就这么快，但前提是千万不能治。许多患者都吃了这个亏，虽然千叮咛万叮咛，但到时候一痒患者就忘了。有的患者说我痒，我的回答：痒吧，癌症是要命的，这就是痒，有多大事，一般痒十天半个月，极少数会痒 1 个月。那痒了怎么办？抓，就这一个办法。

通过皮肤出来的荨麻疹相当于汗法，拉肚子相当于下法。现在大家都不太敢用吐法，本来我准备找食管癌、贲门癌、胃癌患者，用瓜蒂散试一试，下了多少次狠心都没有试。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要清醒地认识自己，这是医生的指导原则。

或可以中西医结合，如针对癌症用一些灵芝、复方斑蝥胶囊、薏苡仁，都是有确切抗癌效果的。

关于癌症的中成药，我进行了很多轮的筛选，最后筛选出复方斑蝥胶囊，别的效果都不理想或者说几乎没有效果。以前我也看过各种菌类治疗癌症，专门在网上从东北买了很多种真菌，对各种各样的患者，各种症状，各种组合，进行了一系列验证，最后发现仅灵芝有效，别的均无效。而且个别患者在加大灵芝用量后效果非常好，可以用到 40~60 克，但有的人不明显，用 10 克和用 40 克没区别，一般用 10 克。灵芝用整个的效果比较好，因为切片后患者认不出来，容易误会药里面没有灵芝。人工种植的灵芝即可见效。

《千金》苇茎汤中有薏苡仁，我也对薏苡附子败酱散进行了验证，发现没有明显效果。

郭子光老师的“轻可去实法”治肺癌案最后是让患者去拍片检查，发现肿块消失，治疗 9 年以后患者还活着，说明癌症是可以治好的。我多年的实践经验也是这样，癌症患者是可以治好的，只是说现在的治愈率低，但有效率可以达到 70%~80%，减轻痛苦的把握也比较大。目前达到长期存活，肿块消失的疗效，我的把握是 1/3，其中鼻咽癌、宫颈癌、乳腺癌、前列腺癌疗效非常好，难度比较大的是胰腺癌、卵巢癌。患者有一部分可以达到肿块消失，长期活下来的理想治疗效果，剩下的 23 很有可能也可以治好。随着我们水平的提高，攻克的难点也越来越多，治不好是医者水平不到，别在其他地方找原因。

治疗癌症，除了病脉证治，还要针对病进行专病专治，如配合复方斑蝥胶囊、灵芝、薏苡仁，还有癌症的独特特点，都需要进行针对性的药物研究和处方研究。

患者，男，17 岁，强直性脊柱炎，背部疼痛，吃了好多镇痛药、解表散寒的药物都只能缓解，效果不佳。舌苔腻，背痛。金匮病诊断为胸痹病之瓜蒌薤白半夏汤。

对于强直性脊柱炎，伤寒病病脉证治中首先考虑葛根剂。黄仕沛的《经方亦步亦趋录》里讲了一个用葛根汤治疗强直性脊柱炎的医案。但是强直性脊柱炎要想治疗效果非常好，只用葛根剂是不行的。因为强直性脊柱炎还属于金匮病中的痉病，可用瓜蒌桂枝汤、葛根汤、大承气汤。

70% 的强直性脊柱炎患者合并有虹膜炎，就是眼红，看不清东西。虹膜炎的问题，说与免疫有关，但用免疫的药物又不见效，患者去过很多医院，中西医都看过了，效果都不太好。70% 的患者合并虹膜炎，所以我就专门对该症状进行了攻关。最后攻关验证的结果超过想象，非常简单，大承气汤即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在没有治好它之前，在理论上没有攻克之前，永远也想不到。。在攻克强直性脊柱炎并发虹膜炎的时候，我是一个处方一个处方挨着想，《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的处方一个一个挨着看，保证不漏网。先假设解决问题的答案就在其中，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最后终于找到了，根据金匮篇的“面赤目赤”这四个字找到的。

“疮家身疼痛”，后面还有“面赤目赤”，目赤就是眼红。我想虹膜炎不就是眼红吗？据此进行验证，解决了一个难题。

白塞综合征也会表现为明显的眼睛发红，眼珠也是红的，那么白塞综合征也可以考虑痉病中的葛根汤、大承气汤、瓜蒌桂枝汤，我认为大承气汤的可能性大。

强直性脊柱炎的治疗，第一个伤寒病，葛根剂；第二个金匮病痉病，不用看大便干不干，大便不干也是大承气汤；第三个胸痹病；第四个陷胸汤，要考虑到陷胸汤的可能性。

接诊强直性脊柱炎患者的时候要把以上几方面都考虑到，等疼痛或僵硬感这些主要症状消失以后，一定要补肾，因为脊柱属于肾，再结合补肾，问题就解决了。骶髂关节融合是因痰融合，不化痰骶髂关节融合很难痊愈。强直性脊柱炎治疗的过程比较长，需要几个月到一两年的时间。

患者，女，39 岁，自诉腰凉屁股凉，白带多，质清稀如水，无臭味儿，舌质淡，苔薄白水滑，脉无力。金匮病诊断为肾着病。

肾着之病，其人身体重，腰中冷，如坐水中……腰以下冷痛，腹重如带五千钱，甘姜苓术汤主之。

临床上经常见到腰凉、屁股凉的患者，加上甘草、白术、干姜、茯苓 4 味药就行，这是针对局部的用药。此外，腹部凉用少腹逐瘀汤，腰凉屁股凉用肾着汤，背凉用苓桂术甘汤，背寒冷还有白虎汤、附子汤。

肾着汤还可以治疗拉肚子、早泄、遗尿，但无论是什么病，都必须得有腰凉或屁股凉的症状才能用。肾着汤能治很多病，经常看到一些肾着汤治咳喘或月经不正常的医案，延展非常广。脉有力的也能用，金匮病中许多处方的应用不需看脉。

患者，男，73 岁，全身乏力，口唇发绀，全身水肿，胃部胀满，不能走路，一走就喘。金匮病诊断为痰饮病。走路喘又叫喘满，满就是呼吸困难。口唇发绀，就是面色黧黑，胃胀就是心下痞坚。

防己 30 克　生石膏 40 克　桂枝 20 克　人参 40 克

膈间支饮，其人喘满，心下痞坚，面色黧黑，其脉沉紧，得之数十日，医吐下之不愈，木防己汤主之。

汉方实践中有许多真实的经验，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木防己汤治疗心脏瓣膜病的经验是学习了汉方医学，特别是二尖瓣、三尖瓣的一些病变，要首先考虑到木防己汤。

第一，考虑少阴病的真武汤。我就用这个经方救活了很多患者，典型特征是脚肿。

第三，考虑木防己汤。木防己汤其实很好辨认。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嘴唇发黑，叫发绀，心衰的患者不一定出现该症状，这是鉴别要点。若看到一个人脸黑，再看嘴唇也是乌黑乌黑的，特别是心脏病发作的时候，黑的很明显，这是缺氧导致的，用木防己汤。

贾海忠讲过一些木防己汤治疗心衰的经验，《汉方诊疗三十年》《医林改错》、余国俊的《师承之路》、黄仕沛的《经方亦步亦趋录》也可以学习借鉴一下。

心脏病听起来很可怕，但是经方可以把它变简单。此外，心律失常可以用炙甘草汤、升陷汤等；窦性心动过缓，麻黄附子细辛汤；冠心病需要病脉证治，脉无力首选补阳还五汤；如果心率忽快忽慢怎么办？用柴胡剂。不管是什么病，只要有矛盾现象，就可以用柴胡剂。把这个思维学会了，经方就好办了。

患者，女，53 岁，自诉得了重感冒，眼胞肿，恶心，不想吃饭，脉有力。金匮病诊断为水气病之风水。

麻黄 6 克　生石膏 30 克　生姜 3 片　大枣 5 个　甘草 2 克

疗效：3 剂之后能吃饭了，眼也不肿了，血压正常。继服 5 剂，至今已 10 年多了，未再复发。

……风水，视人之目窠上微拥，如蚕新卧起状……风水恶风……越婢汤主之。

急性肾炎就是重感冒，患者觉得有点恶心，食欲不佳，自觉眼胞肿胀，有的肉眼就能看出来，有的需要患者叙述。此外，许多人会感觉手憋得慌，说明手部也有水肿。如何诊断风水？风水就是眼胞肿，这样就好诊断了。

眼胞肿多见于两种情况，第一，肾病；第二，有些人熬夜后就会眼皮肿、女性居多，但检查肾功能正常，这种情况不用治。

治疗风水有 3 个处方：越婢汤、越婢加术汤、防己黄芪汤。

急性肾炎阶段一般 3 剂症状消失，眼胞就不肿了，7~10 剂就可以治好。如果到医院里面去治，基本都会用激素、输液，两三个月好了后出院，但很多患者半年左右变成慢性肾炎，从此开始漫漫求医路，甚至发展为尿毒症，透析换肾。有些病就是这样，如果没有误诊误治，疾病会好得非常快，误诊误治以后难度成倍增加。

原方中甘草的用量比较大，患者本来就水肿，量大了怕患者水肿加重，但这味药必须得用，可以把剂量调小一些。

不管哪一种类型的肾病高血压，首选越婢加术汤，效果很好。越婢加术汤对肾病的腹水效果也很好，门纯德老先生的书里面就介绍过这个经验，但越婢加术汤对肝硬化腹水没有效。大家还应学会心源性水肿、肾源性水肿、肝源性水肿的鉴别，有利于选方。

患者，男，48 岁，有乙肝史，生活饮食不注意节制，爱喝酒，尤其是白酒，每天都要喝七八两以上。后来确诊了肝硬化，再后来发展为肝腹水。肝硬化之后就戒酒了，可是病情还在发展。住过好多次医院，但病情逐渐恶化。这次又有腹水了，患者就不愿意住院了，想吃中药治疗。现腹胀，吃不下饭，口苦，大便干燥，舌红，苔黄。脉有力。

疗效：用药后症状逐渐好转，食量正常，腹水也下降了。患者连吃 2 个月，症状消失。改方如下。

大黄 5 克　黄连 3 克　黄芩 3 克　葛花 3 克　枳棋子粉碎；3 克

该患者常年喝酒，就是医圣讲的酒客。经常喝酒的人，生病后体内酒毒很多，最常见的就是湿热之毒。该患者用大黄黄连泻心汤之后，情况明显好转。

黑腹水消失后，改用治疗肝硬化的散剂，即硝石矾石散。火硝 0.5 克，皂矾 0.5 克。大麦煮粥，然后用大麦水冲服，每天 2 次，饭后服用，连用 6~9 个月。

肝硬化的问题，是痞证、腹胀、腹水，也是肝炎病毒、肝纤维化。

膀胱急，少腹满，身尽黄，额上黑，足下热，因做黑疸……硝石矾石散主之。

肝硬化以前很常见，现在少了，特别是新生儿注射乙肝疫苗后，肝病发生也会越来越少。这像越婢加术汤治疗急性肾炎，从源头上就把事情解决了，所以疫苗是西医的一大贡献。

肝硬化患者主要分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有腹水，另一种情况没有腹水。不管有没有腹水，患者最痛苦的症状不是疼痛，而是腹胀。肝癌也是这样，好多人没有治过肝癌，总认为肝癌主要是痛，其实肝癌主要是腹胀，胀得最后一口水都不能喝。腹水患者到医院住院治疗，一定会给他输液，但患者有腹水，针头一扎上去，患者就开始难受，啥时候把针一拔，患者就舒服了，说明不能输液。

肝硬化、肝硬化腹水两种病我都治过，开始想得很简单，用肝癌的方子去治疗发现不行，有的肝癌都治好了（肝癌患者好多都合并有肝硬化或肝硬化腹水，基本上 80% 的患者都有肝硬化），但肝硬化还不好，或发现能把肝硬化治好了，两对半却不转阴。由此可见，每个病都有其固有的特点和解决方案。

有一个肝癌患者，我给他治好肝癌以后，又让我治肝硬化。我很疑惑，认为其肝癌痊愈了，肝硬化也应该消失了，要求患者到医院进行检查，检查发现肝硬化确实还在。后来又把肝硬化治好了，再查两对半，却没转阴。每个病都需要专门去攻克。

第一，我们认为肝硬化腹水是水，但医圣认为不是水，而是黑疸病。这是最根本的区别点，诊断依据是肝硬化患者的面色是黄里带着黑，黑里带着黄。疾病诊断错误，永远也治不好，一直在错误的地方转圈圈。

第二，肝硬化属于腹满病。腹满病篇一共有 6 个处方，从厚朴七物汤到大建中汤。

有些人仍效果不好，继续思考，最终发现还是有表先解表，表解再治痞。临床发现肝硬化一般很少有表证，没有表证，就先治痞证。

后来分析确定患者有痞证，以前是被患者误导了，忘了最重要的东西，患者腹部梆梆响不仅有腹满，还有胃胀，但患者不讲，一直说这儿胀那儿胀，其实是胃胀。不能喝水，不能吃饭，喝点水吃点饭就胀得不行，这就是痞证。痞证有 9 个处方，最常用的是大黄黄连泻心汤。注意该方不是煮的，得用泡法。另外，不要一开始就用十枣汤。许多肝硬化的患者前期都是肝炎，频繁喝酒后转化成肝硬化、肝癌，与酒有直接关系，处方里面加了解酒的葛花、枳棋子。

怎么解决肝纤维化？现在临床有 2 个纤维化的病，一是肺纤维化，二是肝纤维化。肺纤维化到最后呼吸衰竭致死，那肺纤维化能不能治好？其实是可以治好的。肝纤维化能不能逆转？现代医学说不能逆转，实践证明是可以逆转的，用什么逆转？用硝石矾石散。但我估计硝石矾石散是不能治肺纤维化的，只是解决肝纤维化的。

患者，男，27 岁，痔疮出血，颜色鲜红，十分恐慌，用了痔疮栓之类还是出血。金匮病诊断为下血病。

痔疮患者一般是因为疼痛、出血就诊。治疗痔疮主要有 3 个方案：赤小豆当归散、乙字汤、补中益气汤（补中益气丸）。

大便完用纸擦的时候有血，这种情况用哪个汤？学习条文、处方，一定要找出它们最本质的特征，否则即使条文倒背如流，到临床还是一用就错。

下血篇第一个处方是柏叶汤。书里面写着，如果吐血不止，就用柏叶汤，保证你用了也不见效。只有找出柏叶汤应用的原理，找出柏叶汤治疗的是寒证出血，才能真正会用。把条文背下来也不会用，看一百个医案最后还是不会用，不可能会用，学习方法出了问题，费劲很大但效果很差。看人家用，一用一个准儿，到你这一用就不灵，偶尔碰好一两个治愈的，下次再碰到又不见效。

掌握了这 4 个汤的典型特征，这 4 种类型的出血就会治了，而不是只有痔疮才能用。如赤小豆当归散，只要是湿热出血的都可以应用。

问答荟萃

问：芎归胶艾汤怎么用？

答：芎归胶艾汤治疗的是黑经。什么叫黑经？月经血块发黑，其实严格来说血块发黑有一部分可以用，有一部分不适用此方，但黑经是绝对能用。月经颜色是黑的，用芎归胶艾汤，成功率比较高。

患者，女，13 岁，不停排气，因此休学，四处治疗，其他均正常，检查也都正常。金匮病诊断为气利。

患者，女，29 岁，闭经 8 个月了，用了许多办法，月经始终未复。腹诊右少腹压痛，脉有力。金匮诊断为肠痈病。

大黄 8 克　牡丹皮 9 克　桃仁 9 克　冬瓜子 30 克　芒硝 6 克

该患者尽管表现为闭经，但用腹诊的方法诊断，最后确诊的是肠痈病。学会腹诊以后，可以明确地知道是否该用大黄牡丹汤，没有压痛不该用这个方的时候绝对不能用，该用的时候用上了效果较佳。此外，大黄牡丹汤还可以治疗男性的急性炎症和妇科的急性炎症，前提是腹诊时患者右下腹有压痛。

患者，女，30 岁，动不动就上火，吃一点儿辣椒也上火。基本不敢在外面吃饭，在家吃几粒瓜子也上火，看到别人吃零食眼馋的受不了。腹诊脐下压痛。

疗效：3 剂之后，开始下血块儿，血块儿排出之后，再也没有动不动就上火的情况了。

产后腹痛，法当以枳实芍药散，假令不愈者，此为腹中有干血著脐下，宜下瘀血汤主之，亦主经水不利。

临床上会经常碰到容易上火的患者，吃啥都上火，动不动就上火，后来通过腹诊发现爱上火的人很多是下瘀血汤证，这个经验对网诊很有帮助。患者如果表示不能吃补药，一吃补药就上火，这个时候可以考虑下瘀血汤。有患者说平时爱上火，更多的人会说不能吃补药，这种情况很容易误诊为身体虚不受补，其实是诊断错误，应该用下瘀血汤。

患者，女，13 岁，有考前综合征，平时学习特别好，就是怕考试，一考试就考砸。问她原因就是紧张，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答题时手都不停地颤抖。经询问，没有其他症状。

妇人脏躁，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数欠伸，甘麦大枣汤主之。

紧张也是临床常见症状，有几种情况：经前紧张综合征，月经来前各种不舒服，也叫经前紧张；考试紧张，不能考试，一进考场就吓坏了，考驾照还有晕倒的；还有的人无缘无故地紧张。这些症状都可以用甘麦大枣汤，这是刘保和先生的经验。我用过很多次，效果很好。淮小麦可以随便用，就是平时吃的小麦，不要去皮就行，量大点好。大枣不用去核，要掰开，喝了就不紧张了。

甘麦大枣汤还可以治疗爱哭。一些老年人动不动就哭，说着话就流泪，用甘麦大枣汤，疗效非常确切。不到 7 天爱哭的情况就消失了，爱打哈欠也可以用甘麦大枣汤。

患者，女，30 多岁，最近几个月月经来了止不住，时多时少，淋漓不尽，全身乏力，气短，面色苍白，不想吃饭，一派虚象，此外还有黑血块。

处方：黄芪、当归、桑叶、三七，这是傅青主的经验，再配合芎归胶艾汤。

疗效：吃了 3 天后出血停止。1 年后复发，用原方 5 天再次解决。

刘某，女，21 岁。从 14 岁开始出现痛经，每次月经伴随腹部疼痛难忍，大汗淋漓，喜欢按着肚子，吃凉东西后疼痛加重，用热水袋捂暖后疼痛减轻，纳稍差，饭量小。每次都要吃止痛片才行。芤脉，脉无力。芤脉，可以确诊为虚劳病，虚劳病条文里，腰痛是金匮肾气丸，腹中痛是小建中汤。

疗效：服用当天疼痛明显减轻，继续用药 20 剂。以后每次来月经时吃 5 剂，其他时间不吃药，共服用 5 个周期，痛经消失。

临床上痛经患者很多，根据调查，一半的女性有不同程度的痛经，其中有 20% 的痛经需要治疗。

虚劳里急，悸，衄，腹中痛，梦失精，四肢酸疼，手足烦热，咽干口燥，小建中汤主之。

患者，女，41 岁，产后坐月子期间生气，然后出现头痛，四肢冰凉，怕冷，穿很厚的衣服也不行，一年四季睡觉都开着电褥子，面色青黄。做了好多检查都没查出异常，用过艾灸，吃过火神派处方，附子最多用到 60 克，用药后病情不缓解，反而增加了口渴的症状。

到各地治疗都说是产后风，用过十全大补丸、归脾丸，平时保健品也吃过很多，各种补法，但都没有效果。

患者怕冷的症状一直在加重，到最后几乎不能出门了。由于看病花钱，家庭矛盾也很多。见面后患者不停地哭泣，一直问能不能治好，多长时间能见效。我把脉后，发现脉象居然是有力的，说明患者是实证，万万不能再补了，就要求患者把药物全部停掉，包括艾灸也不可以。舌质红，舌苔干燥，这是热证。我的天，她怕冷到了极点，居然是热证！经过病脉证治，诊断为四逆散证。

患者，女，37 岁，多囊卵巢综合征 3 年多，肥胖，月经三四个月才来一次，而且量很少，面部痤疮，腹部憋胀难受，大便有点干，脉有力。

根据脉诊和腹诊，诊断出有瘀血，确定处方为桂枝茯苓丸合当归芍药散、抵当汤、桃核承气汤。

疗效：服药后肚子疼痛，随之去厕所，大便 3 次，经阴道排出很多血块，浑身出汗，顿感舒服。瘀血排出后，又随证调理身体，半年后月经恢复正常，体重也下降了十几斤。

患者，女，36 岁，乳腺增生，经前乳房胀痛，口苦，爱叹气，胸闷，脉有力，大便不干。

患者，女，16 岁，学生。本次月经第 3~5 天量大，后淋漓不尽，已经 40 天，量少，颜色发黑，但漏下不止，已经有贫血的症状，用云南白药无效。除此之外，无其他症状。

疗效：服药后当天出血停止。共用 5 剂，以后月经正常，未再出现淋漓不止的现象。

患者，女，56 岁，子宫下垂，用补中益气丸无效。不怕冷，不怕风，口不苦，大便黏，大便次数多，怕热。舌质很红，舌苔黄腻，脉有力。

疗效：患者吃药后症状逐渐减轻，共服用 15 天，舌不红了，舌苔薄白，脉无力，改用补中益气丸，服用 1 个月后，子宫脱垂痊愈。

疗效：复诊时粉刺几乎不见了，改为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合当归芍药散。

患者，男，19 岁，大学生。初中时就有粉刺，一直未重视，现在考上了大学，想解决面部问题。

不怕冷，头不痛，不怕风，排除太阳病。口不苦，排除少阳病。脉有力，确诊为三阳病。怕热，面红，是阳明病外证。大便干，脉有力，是阳明病里证。腹诊有桂枝茯苓丸证。

处方：白虎汤合桂枝茯苓丸、大承气汤。同时忌吃辣椒、火锅等辛辣食品，不要熬夜。

疗效：患者服药后大便顺畅，3 天后粉刺顿减，10 剂后痊愈。

粉刺在年轻人中很常见，采用病脉证治效果很好，需要注意的是，许多人合并瘀血，大便干的更常见。面部红色病变，首先考虑阳明病。不少患者是阳明外证、阳明里证同时存在。治疗顺序可以先用白虎汤解外，再用大承气汤清里热，也可以白虎汤合大承气汤一起用。瘀血剂根据腹诊选处方，脉有力和脉无力必须分清楚。

患者，女，42 岁。患慢性荨麻疹十几年了，每次天气寒冷或碰冷水后就会发作，白天轻，夜里重。用了很多外用药，有效，但就是不能停。

脉无力，是虚证，首先考虑三阴病。手脚冰凉，时间很长，是厥阴病。吃凉东西无不适。纳眠可。再根据腹诊脐右压痛，确定当归芍药散。

疗效：当天见效，20 天后手脚温暖，荨麻疹痊愈，改用乌鸡白凤丸善后。2 年后介绍其他患者来治疗时，告诉我未再复发。

患者，男，45 岁，腰痛 5 年。检查均无异常，就是腰部疼痛，疼痛严重时哭天喊地。用了各种方法治疗，都是开始有效，但后续效果不佳。找到我时我也感到很奇怪，反复询问病史，第一次出现腰痛是因为感冒，感冒好了后开始腰痛，舌苔腻。

我反复思考，疼痛剧烈符合神经性疼痛的特点。痛在腰部，会不会是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呢？我治过一些带状疱疹后遗痛，疼痛特点和他的一模一样。经过询问，他从来没有得过带状疱疹。后考虑患者本来是腰部带状疱疹，结果按感冒治疗之后，带状疱疹没有发出来，而直接演变成带状疱疹后遗症，处方如下。

全瓜蒌 80 克　薤白 25 克半　夏 25 克红花 6 克　甘草 6 克

疗效：患者服药后，大便 3 次，都是稀便夹杂黏液，疼痛顿减。显然诊断正确，该患者就是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共服药 18 天，痊愈。

我有一个亲戚，面部皮炎，脸热，怕阳光，找我治疗，但当时她不想吃药，于是我用小柴胡汤加味煮水后让她外敷，没想到用药后病情严重，面部红肿痒痛，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好让她去其他地方治疗。这是我第一次失败。

后来又治疗一例，中年女性，激素依赖性皮炎，怕太阳，面部红痒，用了柴胡剂后病情加重。我经过详细分析，最后确认患者是阴虚。

前段时间又看了两例，都是女性，45 岁左右，脉无力，脸热，面部皮炎，我让她们服用坤泰胶囊补阴虚，1 周后效果显著。

患者，女，20 岁，化妆品过敏，激素依赖性皮炎，脸红，脸痒，脉无力，太阳晒后加重。

疾病是可以治好的，有时需要总结经验教训，找到问题的关键。

患者，女，39 岁，双下肢皮肤粗糙，和鱼鳞差不多，干燥，四处治疗，效果不佳。后来逐渐增厚，皮肤变硬，就乱涂药膏，结果还是无效。我诊断为肌肤甲错。经询问患者不咳嗽，不吐脓痰，不吐血，排除肺痈病；患者也不是芤脉，排除了大黄䗪虫丸。右少腹压痛，脉无力。

疗效：患者服药半个月后症状逐渐改善，共服用 2 个月，治愈。

患者，男，21 岁，大学生，口唇白癜风。起初比较小没在意，最近压力大，白斑变多增大，遂压力更大，心情烦躁，睡觉吃饭都差。脉有力，精神状态差。

疗效：患者服药半个月后，心情睡眠改善，又改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减，加乌梅、郁金、木瓜、香附，继服半个月，效果明显，白斑大部分消退。

苍术 30 克　白术 30 克　陈皮 6 克　人参 6 克　车前子 9 克　菟丝子 9 克　荆芥穗 3 克　柴胡 3 克　白芍 6 克　甘草 4 克　山药 30 克

疗效；5 剂后白带消失，上方配合三七粉 3 克冲服，继服 2 个月，黄褐斑痊愈。

患者，男，18 岁，背部痤疮明显，面部也有，脉有力，轻易不出汗。背部病变，葛根剂；脉有力，实证；不出汗，麻黄剂。

患者，男，26 岁，胳膊上起湿疹，非常痒，甚至需要掐到流水才觉得舒服点，肥胖，皮肤白，爱出汗，平时比较懒。我问他，阴雨天湿疹会加重吗？他回答是的，阴雨天痒得更严重。

该患者金匮辨病首先辨为湿病，其次懒惰相当于身体沉重，身重，又爱出汗，最后处方防己黄芪汤。

赵某，女，46 岁，小三阳。饭后腹胀，疲乏无力，食欲不振，大便稀溏，放屁多，睡眠不好。

疗效：去渣再煎，7 剂见效。共服 14 剂，腹胀消失，睡眠好转，肝功能正常，但乙肝两对半未转阴。患者想解决乙肝两对半阳性的问题，我让她等患感冒发热之后再来找我吃中药治疗。

患者，男，52 岁，慢性胆囊炎。右腹部疼痛，恶心，不想吃饭，口苦，大便干，脉有力。脐左侧压痛，心下压痛，选桂枝茯苓丸合小陷胸汤。

患者，男，68 岁。曾因肝硬化腹水住院治疗，22 天后出院。出院后不想吃饭，不能吃油腻，一点点油也不能吃，吃了就恶心难受，不能吃肉，体重迅速下降。为了增加食欲，医院给开了好几种药，但患者吃了后食欲更差，我让他先停药。

患者脉无力，是虚证；精神差，是少阴病，附子剂；不能吃油腻，舌苔淡白，是太阴病。

疗效：患者吃了 5 天后饮食基本恢复正常，可以吃肉了，原方不变，继服巩固疗效。

患者，男，45 岁，肝硬化腹水。目前症状是腹胀，口干舌燥，腹大，肚子咕噜咕噜响，大便干燥，吃饭基本可以，心口按诊有压痛。

患者属于腹满病，心口有压痛，用大柴胡汤合大承气汤。肚子咕噜咕噜响，是有痰饮，大便干，口干舌燥，用己椒苈黄丸。并且脉有力，最后处方大柴胡汤合大承气汤、己椒苈黄丸。

疗效：吃药 3 天后，患者下利 3 次，随之小便量大增。继续用药一段时间，腹水消退大半，脉无力，改为八补二攻疗法，症状消失，然后又吃丸剂巩固。

患者，女，胃炎多年，胃胀，胃部坚硬，脉沉。腹诊时胃部哗哗响。

疗效：半个月后胃胀消失，意外的是体重也减轻了 3 千克。患者要求继续吃药，考虑到所用药物药性平和，故让她坚持吃药。患者居然连续吃了 3 个月，最后成功减肥 9 千克。

江某，男，42 岁，胆汁反流性胃炎 6 年多。以前经常吃西药，长久用药后效果不好了，改吃中成药，有时管用有时又无效，后来就吃中药，总之不停地检查治疗。现烧心，恶心，口苦，胃胀，胃痛，不想吃饭。舌红，舌苔黄，脉有力，大便干。

烧心属于栀子豉汤证。口苦，脉有力，大便干，少阳阳明合病，大柴胡汤证。腹诊脐左侧压痛，桂枝茯苓丸证。

疗效：5 剂症状明显改善，共服用 15 剂，症状基本消失。

胃病烧心是常见症状。时方里最出名的是左金丸，方中吴茱萸一，黄连六，效果很明显。从经方来讲，烧心就是心中疼热，厥阴病用乌梅丸；心中懊恼用栀子淡豆豉；有酒疸的用栀子大黄汤。

我个人觉得，熟练掌握上面的类型，一般的烧心问题就能解决了。特别是平时爱喝白酒，得了胆汁反流性胃炎，可以首选栀子大黄汤，栀子、淡豆豉、大黄、枳实，用后效果很好。

患者，男，58 岁，反流性胃炎，主诉是烧心，吐酸水，十几年了一直没有治愈，服用奥美拉唑有效，但不能根治。

患者脉无力，是虚证。手脚凉，是厥阴病。烧心，吐酸水，是心中疼热。因此，该患者属于典型的厥阴病，属于厥阴病里的乌梅丸。

乌梅 60 克　细辛 3 克　干姜 5 克　黄连 6 克　当归 2 克　黑附子 3 克　川椒 2 克　桂枝 3 克　人参 3 克　黄柏 3 克

疗效：服药半个月后症状消失。嘱患者饮食规律，清淡饮食，后未再复发。

患者吐酸水，烧心，并不能确定就是胃酸过多，有些萎缩性胃炎患者也会烧心、吐酸水。既然烧心、吐酸水和胃酸多少没有关系，那么我们治疗反流性胃炎时就不用考虑这个因素，直接病脉证治，正确处方，完全可以治愈。有人说烧心、吐酸水不能吃酸味药，不能吃山楂、乌梅等，这是错误的。

患者，女，46 岁，慢性糜烂性胃炎。胃痛，吐酸水，吞酸，四联疗法无效，服用过很多胃药效果均不佳。脉无力，手脚凉，吃了凉东西难受，吃了辛辣食物也难受，睡眠可，精神可，口渴，口苦，心烦，大便次数多，大便稀。

一位老年人，慢性菌痢，大便脓血，西医治疗无效，找中医后按湿热治疗效果不佳。下肢冷，平时喜欢吃热饭，吃凉东西后肚子痛，舌质淡胖。这是明显的寒证。

患者，男，50 多岁，从 20 多岁时开始便秘，用了好多通便药，开始有效，用一段时间就无效了，然后再换其他药，后来大便就越来越困难了。到最后每次大便都像如临大敌，严重影响了生活和工作。第一次是网诊，我也给了建议，用过无效，后来他就下决心来面诊了。:

六经问诊，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信息。腹诊发现患者耻骨上有压痛，这是抵当汤证。把脉后发现是芤脉，可以确诊为虚劳病了。虚劳病显然不能用抵当汤，也不能用抵当丸。那么应该用哪个处方呢？答案是大黄廑虫丸。我让患者停用其他通便药物，服用北京同仁堂生产的大黄䗪虫丸，蜂蜜水送服，服药后喝黄酒两盅。

疗效：患者服用后当天见效，继续服用，一直有效。吃了 1 个月后，为了验证效果，患者停药 5 天，大便仍然可以很顺利地每天 1 次。患者坚持服用 4 个月，改为间断用药，又吃了 1 年左右。现停药 2 年多了，未再便秘。身体也明显强壮了，甚至比年轻时还有精神。

患者，男，52 岁，腹胀多年，检查都正常，用了很多方法治疗都无效，大小便正常，睡眠正常，吃饭正常。舌苔水滑，诊断为水分病。询问得之，从年轻时就超级爱喝茶，因此肯定有茶毒。

疗效：7 天后腹胀消失，舌苔也不水滑了。嘱患者以后减少喝茶的量，适量即可。

患者，女，32 岁，乙肝小三阳，无症状，我反复问了好几次，真的是什么症状都没有，只有根据舌苔和脉象来治病了。患者舌苔很少，接近无苔，脉无力，是虚证。

疗效：小剂量，吃了 1 个月。中间停药 2 个月，化验后居然转阴了，太令人意外了。

患者，女，20 多岁，慢性胃病，越来越严重，到最后什么饭都不能吃了，吃了就难受，身体逐渐消瘦，已经瘦到皮包骨头了。能做的检查都做了，诊断是胃炎，偏偏什么药都不见效。几经打听，听说我善于治疗疑难怪病，前来求诊。

患者脉无力是一定的，已经到弱不禁风的地步了，要不是有西医的输液维持，估计早就不在人世了。她妈妈不停地哭，让人心酸。但看这个样子，单纯依靠输液也很危险。患者怕热，不喜欢喝热水，只想喝冷水，显然是虚热。

处方：啤酒，停用一切药物。如果啤酒能喝下去，液体可以停用。

家属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为了保险起见，又输了 3 天液。奇怪的是，患者喝了啤酒胃里一点也不难受，于是，天天喝啤酒，每天能喝十几瓶。患者不输液，也不吃药、吃饭，就这样喝了 1 个月，胃病好了，恢复饮食。

患者，男，39 岁，慢性胃病多年，怕冷，吃了凉东西难受，吃了很多胃药都有效，但就是不能根除，平时吃了硬东西就胃痛。

患者脉无力，舌淡苔薄白，我让他以前的治疗方案不变，另外，每顿喝 1 两白酒。患者听了很开心，他以前酒量是半斤，自从得胃病后就戒酒了，现在我让他喝酒，非常高兴。喝了白酒后，胃痛不加重。患者只每天晚上 1 两白酒，1 个月后胃病痊愈了，幽门螺杆菌也没有了。

我的经验是，胃病患者喝酒后病情加重的，不能喝酒；喝酒后病情减轻的，可以喝酒。胃热喝啤酒；胃寒喝白酒。另外，以前酒量很小的，对酒精过敏的患者，治疗时不能喝酒。

患者，女，胃痛，胃里鼓了个疙瘩，质硬，自己揉按后疙瘩无变化，担心是癌症。舌苔黄腻，脉滑有力，这是实证，小陷胸汤主之，先吃中药治疗。

疗效：吃药后大便泻黏痰，疙瘩变软、变小，继续吃了 1 周疙瘩消失。可惜的是患者没有做过胃镜，不知道西医的确诊结果。

患者，女，胃痛，胃里有时候会鼓疙瘩，排气后会消失，揉按后会移动，胃镜结果是浅表性胃炎。舌苔淡，脉无力，这是虚证，按腹满治疗。

上述两例都是胃里有疙瘩，第一个患者应该是痰疙瘩，第二个患者应该是气疙瘩。

患者，女，36 岁，习惯性便秘，平日经常用酚酞片、麻仁润肠丸、番泻叶等通便，效果越来越差，想吃中药治疗。脉无力，芤脉，腹部无压痛。

疗效：当天见效，持续服用 1 个月，恢复正常大便，以后未再复发。

患者，男，38 岁，食管炎。食管疼痛，吞咽困难，检查排除了食管癌，确诊为食管炎。患者没有明显地怕热，也没有明显地怕冷，不口苦，大小便正常，就是胃里难受，有胃病，时嗳气，脉无力。

炙甘草 9 克　人参 9 克　生姜 3 片　代赭石 9 克　半夏 9 克　大枣 3 个

患者，女，53 岁，烧心，反酸，脉有力，不怕冷，口苦，口渴，大便干，腹胀。

患者，男，26 岁，慢性乙肝。肝区经常疼痛，口苦，口干，不想吃饭，休息差，大便黏，胃胀，舌苔黄微腻，一只手脉有力，另一只手脉无力，吃了凉东西难受。

疗效：共吃 20 天，症状消失，化验肝功能恢复正常，停药。嘱患者忌酒，忌鸡肉。

患者，男，胃息肉。平时爱喝白酒，舌质红，舌苔黄腻，脉有力。

患者，女，胃息肉，合并反流性胃炎，口苦，不想吃饭，脉无力，舌质淡白，舌苔水滑，怕冷。

息肉的产生和湿邪有密切关系。湿热证必须清热利湿；寒湿证必须散寒祛湿；也有寒热错杂类型的，可以考虑乌梅丸。

患者，女，45 岁，河北省人，胃肠道多发息肉，烧心，口渴，上半身热，下半身冷，口苦，大便黏，一只手脉有力，另一只手脉无力。

现在息肉患者越来越多，除了病脉证治选对处方外，还可以加上消息肉的专药乌梅、僵蚕、威灵仙。

证：怕风，怕冷，爱出汗（太阳病桂枝剂），口苦（少阳病柴胡剂）。

患者，男，56 岁，支气管哮喘，怕冷，天冷病情发作或加重，每天要喷 3 次药，要不然嗓子就会响。脉有力，口苦，大便不干。

疗效：用药 7 天后不再用喷剂，调整处方为附子理中丸合金匮肾气丸善后。

患者，男，49 岁，咳嗽，喘，无痰，脉有力，口苦，大便干，腹诊脐左侧压痛，桂枝茯苓丸证。

患者没有痰，要看舌苔，如果舌苔腻，说明是肺里有痰，但是吐不出来；如果舌苔不腻，说明没有痰，这时患者往往会有瘀血。

瘀血类型：大柴胡汤证时，多是桂枝茯苓丸。柴胡桂枝干姜汤时，多是当归芍药散。

疗效：1 剂后诉疼痛减轻一半，有点怕冷，改处方为芍药甘草附于汤。

患者，女，43 岁，颈椎骨质增生。颈部活动不利，爱出汗，怕风怕冷，大便正常，口苦，口干，舌苔干燥。

处方：柴胡桂枝汤去半夏加天花粉合当归芍药散，白芍增加用量，再加葛根。

患者，男，69 岁，脚跟痛 5 年了。贴膏药、泡脚、按摩、针灸等均无明显疗效，反正就是痛。怕冷，夜里小便次数多，芤脉。

患者，男，37 岁，公务员，行走时脚跟疼痛半年多，按摩、针灸、理疗、膏药都有轻微疗效，但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而且还有加重的趋势。患者芤脉，诊断为虚劳病；小便次数多，诊断为金匮肾气丸证。

疗效：每次 12 丸，每天 3 次，服用半瓶后疼痛顿减，共吃 2 瓶，疼痛消失。

患者，女，19 岁，低热 3 年，类风湿因子阳性。肘关节红肿热痛，阴雨天加重，下午低热，舌质红，舌苔腻，口苦，大便干，脉有力。这是湿热。阴雨天加重，下午低热，是日晡所剧者。

根据伤寒病病脉证治诊断为大柴胡汤证，腹诊诊断为桂枝茯苓丸证。最后处方为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麻杏薏甘汤。

脊柱病的治疗，医生不能只盯着背部脊柱，要看看腹部，进行腹诊。记得有一个很瘦的女孩子，一看就是贫血面容，精神很差。在大医院说是脊髓病变，很罕见的疾病，我没有记住病名。脊柱无法活动，二便失禁，非常痛苦，用激素后症状有所缓解，但还是不行。患者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脉是芤脉，是虚劳病。虚劳病，大小便失禁，选用黄芪当归建中汤。这是病脉证治的结果。

我给患者做了腹诊，发现患者腹直肌痉挛，非常紧张。这引起了我的思考，患者应该是腹直肌紧张，然后牵拉脊柱，导致无法正常活动。也就是说腹直肌紧张是病因，脊柱无法活动是病果。

疗效：患者服用黄芪当归建中汤后，病情逐渐缓解，半年后可以生活自理，自主活动，大小便也恢复正常。

.该患者如果早点使用黄芪当归建中汤，病情应该就不会严重到如此程度了。

患者，男，47 岁。左侧坐骨神经痛半年了，疼痛越来越严重，平时怕冷，又大便干燥，一只手脉有力，另一只手脉无力。

脉有力，大便干，阳明病，大黄剂。脉无力，怕冷，少阴病，附子剂。

疗效：服药后大便五六次，疼痛顿减，一共吃了半个月，疼痛消失。

患者，男，35 岁，坐骨神经痛 1 年，针灸理疗按摩都有效，就是不能根治。行动不方便，影响工作。不怕冷，不怕风，口不苦，大便不干，爱出汗，口渴，想喝冷水，脉大有力。

患者，男，43 岁。右肩膀疼痛，抬不起来。排除了糖尿病、肺癌、类风湿、痛风等疾病，确诊为肩周炎。用过好多方法，吃了很多中药，见效甚微，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患者心里很着急。肩膀怕风怕冷，容易出汗，胸胁苦满，大便干燥，脉有力。

患者，女，50 岁，左肩周炎，疼痛无法劳动，我让她吃中药，她说以前吃得太多了，也没有治好，反而闻到药味就恶心。这该怎么办呢？得知她肩部怕冷，怕风，让她用电吹风疗法。每天晚上睡前用热风吹疼痛处 10 分钟，局部出微汗就可以了，注意保暖。

患者，女，47 岁，左肩关节疼痛，不能干活，诊断为肩周炎。容易出汗，怕风，怕冷，口苦，大便正常，脉有力。

患者，女，37 岁，腰痛，腿痛，到医院检查诊断为腰椎间盘突出。针灸、理疗、按摩、膏药等方法只可暂时缓解疼痛，医院建议做手术，患者不愿意，想用中药解决。

患者服用过许多处方，如阳和汤、独活寄生汤、附子汤、桂枝芍药知母汤等，都是似效非效。仔细询问得知，患者发病前有生气史，胸胁苦满，目前除了腰腿痛，叹气，还伴有头晕心烦，舌淡苔白，脉细无力。这是典型的厥阴病。

疗效：5 剂疼痛减轻，继服 15 剂疼痛消失，改服逍遥丸善后。

有个年轻的男子突然腰痛，痛得受不了，此外无其他症状，到医院检查 CT 显示腰椎间盘突出。住院 7 天，期间选用输液、理疗、针灸、按摩、止痛药等多种治疗方法，始终收效甚微，无奈之下咨询于我。

我见到患者之后详细诊断，然后跟他说了两个字“感冒”。患者立刻否认，说他是腰椎间盘突出，不是感冒。我说：“肯定是受凉了。”患者回答：“是的，夜里睡觉被子没有盖好，早上起床腰就痛起来了。”

我本意是想开葛根汤，患者说住院熬中药不方便。于是我建议喝生姜红糖水，结果 1 次见效，第二天就出院了，又用了两天，腰一点也不痛了。

这个病的根源是感冒，也可以更深刻的说是受凉，还可以换成文言文称之为伤寒。伟大的《伤寒论》，解释了万病之源。

患者，女，39 岁，每天夜里十一点到凌晨一点腰痛，痛得难以入睡。过了凌晨一点，症状越来越轻，慢慢可以入睡。除此之外，患者无其他症状。

根据发病时间，按脏腑辨证法，夜里十一点到一点是子时，属于胆经。患者脉有力，确诊为少阳病。

该患者有明显的时间发作规律，因此采用时间诊断法，配合脉诊确定为实证。

还有位腰痛的患者，经过我反复询问，发现实际上是腰部肌肉疼痛。患者舌苔薄白湿润，大便干，脉无力。

颈肩腰腿痛的治疗需要更多的辨证要点：舌苔薄白用白术，舌苔厚腻用苍术。

患者，女，43 岁，主诉腰痛，网诊求助。通过伤寒论病脉证治问诊单，患者无其他症状，仅腰痛，特点是每天早上腰痛严重，起床活动后减轻。

第一次，考虑虚劳病，处方金匮肾气丸无效。后来反思，患者活动后减轻，根本不可能是虚劳，显然诊断错误。

实在没有办法，建议她面诊，发现患者脉有力，诊断为实证，舌苔腻，诊断为痰证，最重要的是胃部有压痛，直接处方小陷胸汤。

患者，女，52 岁，颈椎病。患者除了脖子难受，还有个奇怪的症状，就是头顶胀痛，西医无法解释，很多中医也说不出道理来。

头顶部位是厥阴经，如果脉有力，属于少阳病头痛，用柴胡剂；如果脉无力，属于厥阴病，用吴茱萸汤。该患者脉是无力的，因此选用吴茱萸汤。精神差，舌质淡，舌苔水滑，用病脉证治诊断为真武汤证。

黑附子 9 克　茯苓 30 克　白术 30 克　白芍 30 克　生姜 20 克　吴茱萸 12 克　人参 9 克　大枣 6 个

冷水泡半小时，水开后煮半小时，每天 1 剂，每天 2 次，饭后服用。

凡是头顶的病变，实则少阳，虚则厥阴。头顶难受、疼痛、憋胀等都这样处理。脑胶质瘤、脑癌、脑转移瘤等脑部实质性病变，只要处于厥阴经部位，也可以用这个方法治疗。这就是中西医结合的应用。

患者，女，左侧三叉神经痛。脉浮有力，这是太阳病；口不苦，排除少阳病；大便正常，排除阳明病。又有眼睑水肿，左半边脸肿胀，诊断为金匮病水气病中的风水病。

患者，女，23 岁，三叉神经痛多年，痛苦不堪，服用卡马西平不良反应太大，因此想用中药解决。口苦，口干，口渴，小便不利，舌苔水滑，脉有力。

处方：小柴胡汤合五苓散。要求患者口不渴时不能喝水，口渴了时稍微喝点水就可以了。

疗效：用药后症状缓解，1 个月后症状基本消失，采用断续服药法，8 个月后得到满意控制。现在已经 3 年了也没有复发。

患者，男，34 岁，左手麻木。只白天麻木，晚上不麻木，耳朵也麻木过 2 次。患者自行网络搜索后吓坏了，怕是中风先兆，赶紧到医院检查，最后查出是颈椎病引起的。

患者想尽快解决症状，于是刺血拔罐加按摩。用了之后当时就感觉到头脑清楚，但是麻木感无改变。我建议他做穴位埋线，经过在颈部穴位埋线后，第二天手就不麻了，患者很高兴。穴位埋线解决不了增生，却可以很快解决症状，可以迅速解决患者的痛苦。对于患者来说，迅速解决痛苦是很重要的，除根可以慢慢来，这是患者的实际需要。

患者强直性脊柱炎多年，背痛，找我治疗。第一次用葛根汤加减无效，第二次用桂枝芍药知母汤无效。遂让患者再找其他医生治疗，但患者不肯，坚持要求换处方。无奈之下，我放弃背痛，放弃强直性脊柱炎，根据吃饭不多，大便偏稀，处方香砂六君子丸，服用后居然效果明显，真是意外。

教训：患者有 2 个主要症状时，如果治其中一个症状无效时，应该立即更改思路，从另一个症状进行治疗。

患者，男，28 岁，强直性脊柱炎，久治无效，求治于我。当时是网诊，我根据患者的叙述给了 2 次建议，第一次是葛根汤合葛根芩连汤，第二次是防己黄芪汤合越婢加术汤，都没有效果。我也心灰意冷，建议他咨询其他医生，患者要求再给一次建议，无奈之下根据患者白天疼痛很轻，夜晚疼痛严重，怕冷，诊断为肾阳虚，处方阳和汤。不料却收到很好疗效，患者服用后疼痛迅速减轻，之后以阳和汤加减，服用 3 个月后，疼痛消失。

患者，男，29 岁，强直性脊柱炎，背痛，活动受限，治疗多年很痛苦。脉有力，口苦，大便干，轻易不出汗，怕冷。

证：怕冷，不出汗（太阳病），口苦（少阳病），大便干（阳明病）。

疗效：半个月后，疼痛基本消失，又辨证调整处方，共用药 7 个月，症状消失，化验恢复正常。

本病又称不安腿综合征，表现为一条腿或两条腿小腿肌肉抽搐、酸胀、放电等感觉。

患者，女，39 岁，夜里小腿难受，无处安放，口干、口苦，脉细无力，舌红少津。

生地黄 30 克　枸杞子 9 克　北沙参 9 克　麦冬 9 克　当归 9 克　川楝子 5 克

患者，男，36 岁，股骨头坏死好几年了，病脉证治问诊得知：怕风，怕冷，爱出汗，口不苦，大小便正常，吃饭正常，手脚凉，睡眠精神正常，脉无力。

疗效：3 个月后疼痛消失，6 个月后 X 线检查正常，又巩固半年痊愈。

患者，女，43 岁，腰椎管狭窄，腰痛，下肢疼痛麻木。病脉证治问诊得知：怕风，怕冷，口不苦，大便正常，吃饭正常，手脚冰凉，精神可以，睡眠可以，胃不难受，小肚子也不难受，舌淡，苔薄白，脉无力。

患者，女，37 岁，慢性肾炎 3 年，多次住院治疗。就诊时尿蛋白（+++），爱出汗，怕风，怕冷，身体沉重，全身乏力，尿量基本正常，眼泡水肿，脉浮无力，齿痕舌。

金匮病病脉证治：眼皮水肿，是水气病中的风水病；齿痕舌，是黄芪剂；爱出汗，怕风，是风水病中的防己黄芪汤。

疗效：20 天后感觉症状好转，但化验病情无改变。继续用药 2 个月后症状消失，精神好，体力好，化验尿蛋白（++）。继续用药，共服用 5 个月，尿蛋白恢复正常。改为间断用药，共服用一年半中药。嘱患者平时注意预防感冒，3 年未再复发。

该病实际上很常见，在糖尿病里发病率达到了 1/3。主要表现是排尿反射异常和排尿困难，从而出现尿液残留，尿失禁。由于尿液残留导致尿路反复感染，比较难治。

患者，男，62 岁，患糖尿病 6 年，最近半年开始小便不利，彩超提示膀胱残余尿量 580 毫升，医院诊断为 2 型糖尿病神经源性膀胱。脉无力，气短，齿痕舌，中间有裂纹。

处方：补中益气丸，早饭后服用；金匮肾气丸，晚饭后服用。两种药均按说明书加大一倍剂量服用。

疗效：服药 5 天后患者感觉小便逐渐有力，坚持服用 3 个月，问题解决。

患者，男，23 岁，慢性前列腺炎，性生活质量很差，想用中医治疗。病脉证治辨病辨证思路如下。

（2）舌质红，舌苔黄厚腻，是湿热证。吃饭没有味道，胸闷，都是湿热表现。大便黏，更加证明了这一点。根据症状考虑三仁汤。

疗效：30 天后口苦消失，舌苔厚腻消失，性生活基本正常。

这个类型的患者，最怕认为是肾虚，从而乱用补药，吃的补药越多，病情越严重。我经常治疗慢性前列腺炎，发现很多患者会有湿热，治疗要清热利湿。湿热患者必定有瘀血，因此还要活血化瘀。

患者，女，肾病综合征治愈后一直伴有蛋白尿，心里很担心。经过仔细询问，发现她每次劳累后蛋白尿加重，休息后蛋白尿减轻，气短，脉无力。

患者，男，肾结石。脉无力，舌苔齿痕明显，小腹胀痛，平时气短。

疗效：半个月后症状明显减轻，1 个月后症状全消。继服 1 个月复查，结石消失，然后用丸剂巩固。

患者，女，重感冒后高热，面部浮肿，小便不利，早上眼睑水肿明显，这就是急性肾炎。患者不知道，找我吃中药。无汗，脉浮数。

结肠癌肝转移的患者，最近一直想吃冰棍，这是阴阳离决的表现。

疗效：后来患者家属打电话，说患者服用六味地黄丸后，已经不想吃冰棍了。

患者，肺癌晚期骨转移，淋巴结转移，全身疼痛，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能走路，只能在床上躺着，脉浮无力。

疗效：这个药不苦，有点甜，患者服用后症状逐渐减轻，7 天后居然能吃能睡不痛了，真是难以想象的疗效。

患者，男，41 岁，食道癌术后化疗，结果出现高热不退，用了各种抗生素、激素，仍然高热 39℃左右，患者日渐消瘦，痛苦不堪。病脉证治问诊得知，发热，不怕冷，不怕热，不口苦，大便干，小便正常，耻骨上压痛，脉有力。

疗效：服药后患者大便黑，小便红，家属大惊。我告诉他们不要惊慌，这是瘀血排出了体外。患者体温开始下降，仅服用 2 剂体温恢复正常，后顺利出院。

患者，男，肺癌，起初痰中血丝，后来发展为血痰，继而咯血，越来越严重，西药止血药也很难有疗效，患者出血量越来越多，经常浑身大汗，怕冷，怕风，心烦，不能走路，走路时气喘心慌，舌苔薄少，脉细无力。

疗效：炙甘草汤 30 剂，不仅咯血控制住了，癌细胞居然也得到了控制，实在是意外收获。

有个小男孩特别喜欢啃指甲，啃的鲜血淋漓的，很吓人。平时特别爱动，按多动症治疗了很长时间，也打过虫，不见效。口苦，心烦，爱大喊大叫，大便干，脉有力。

疗效：服用后稍微见效，剂量加倍，有点见效，又加大一倍剂量，大黄用到 16 克，效果明显。

这个小朋友病了 3 年，脉仍有力，说明病情比较重。开始时剂量小，效果不明显，后来加大剂量，效果就明显了。临床上有的患者体重大，体格强壮，也应该加大剂量。我有一个患者，他就是身材魁梧，饭量大，身体棒，轻易不生病。每次来找我都是看感冒。给他开了处方，他得一次吃 3 剂，然后一天就好了。患者自己也说，剂量小了根本不管用。

有个小儿多动症患者找我治疗，经过诊断后，发现小孩子肚里有虫，并且缺钙，因此让患儿先打虫，再补钙，最后治疗多动症。

为什么用甘麦大枣汤呢？原因很简单，我以前用这个处方治好过一例。记得也是个小男孩，8 岁多，没法上学，因为他根本就坐不到板凳上，不停活动，跑来跑去，把他按到板凳上，一松手马上就跑了。由于这个情况，就没有幼儿园接收，在家里也是乱了天。没办法，只好全天都有人专门看着他。家长也是四处治疗，确诊为小儿多动症。

找我治疗时，我看小孩子不停地动，诊断为脏躁，处方甘麦大枣汤。家长问有没有不良反应，我回答，绝对没有，放心大胆地用吧。

甘草 5 克，大枣 5 个，小麦 250 克煮成水后当饮料喝。大枣掰开，不要去核，一起煮。小孩子果然爱喝，大人也尝了尝，味道不错。这样喝了半个月，开始见效，孩子逐渐安静了下来。家长问喝多长时间，我说，先喝半年吧，最终靠这个小处方把多动症治好了。有了经验，我心里有谱多了，关键是没有不良反应。

现代医学治疗多动症有时会用镇静剂，实在是太可怕了。小孩子吃了镇静药，呆呆傻傻的，确实不动了，但我认为可能存在副作用。

我的经验是小麦的用量要大，可以用 250~500 克，安全有效。记得以前有个爱哭的妇人，给她用这个处方，她把煮药的大枣、小麦都吃了，这也是可以的，本来就是食品。大家记住，这里的小麦，不是浮小麦，而是用来制作面粉的小麦。

患儿，男，13 岁，湿疹 3 年。下肢湿疹严重，非常痒，还流水，吃饭没问题，口不苦，口不渴，脉无力，舌苔湿润，舌质淡。四处求诊，用的药物不清楚，也外用过药膏，时效时不效。家长愁坏了。

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轻易就能够解决的，还是刨根问底吧。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家长终于回忆起了第一次得病的原因。初次发病是小孩子感冒去输液，输液后发热感冒好了，身上开始痒，用了皮炎平之类的药膏后不痒了，等过了半个月，出现湿疹，从此开始了漫漫治病路。由于湿疹的发生和感冒相差有 20 天，患儿家长想不到湿疹和输液有关。

根据患者的病因与输液有关，显然应该诊断为寒湿。下肢流水，可以认为是下肢水肿。脉无力，怕冷，从而诊断为附子剂。

桂枝 8 克　生白芍 6 克　甘草 4 克　麻黄 4 克　生姜 10 克　生白术 10 克　知母 8 克　防风 8 克　黑附子 8 克

冷水泡半小时，水开后煮 40 分钟，每天 1 剂，每天 2 次，饭后服用。停用一切西药、中药、外用药、保健品、营养品。嘱家长不要让小孩喝牛奶，不要吃冷东西。

疗效：3 剂明显见效，共服用 45 剂，瘙痒无影无踪了，疾病基本痊愈了，只在出湿疹的地方有色素沉着。

患者感冒发热，很多时候都是受凉了，这时候应该用生姜红糖水，应该用汗法，结果错误地去输液，寒凉、寒湿是肯定的。幸亏小孩子身体旺盛，才只得了皮肤病，如果是老年人，就会得大病。问题是这样的后果，患儿不知道，患儿家长不知道，医生也不知道。

输液后导致的疾病，以寒湿为主；喝白酒后导致的疾病，以湿热为主。有的学生会问，患者喝白酒后，又去输液，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我的回答是，寒湿、湿热都有，情况很复杂。疾病误治很可怕，正确的治疗才能帮助身体，否则只会害身体。

患儿，男，11 岁，全身干性湿疹，不流水，已经病了快 2 年，六经病问诊都正常。患者除了湿疹痒外，无其他症状，最后根据腹诊确定处方。

患儿，5 岁，非常活泼爱动，经常找小伙伴一起玩游戏，回到家总是会出一身的汗。但最近妈妈为孩子的出汗发愁了，为啥呀？按理说小孩子爱玩，运动量大出汗不是很正常的吗？原来是患儿出汗多得越来越不正常了。以前贪玩出汗之后回家先用毛巾擦一擦，再洗个澡，消停下来之后汗就没了，又是一个干干爽爽的小朋友了。但最近患儿没找小朋友玩也会无缘无故地出一层薄薄的汗，怎么擦也擦不完，如果找了小朋友玩，汗就更止不住了，像被人泼了水一样，晚上睡觉盗汗也挺严重。

这可把妈妈吓坏了，赶紧带着孩子上儿童医院看病，医院也做了一些基本的检查，但是也没检查出问题。最后开了虚汗停颗粒，刚开始好像还有效，但没几天就一点效果都没了。妈妈着急万分，又带着孩子去看中医，中医认为是体质弱导致的出汗多，给他开了玉屏风颗粒。但是吃了几天还是一点效也不见，妈妈都快急哭了。孩子一直出汗治不好，万一是啥大病，这该怎么办呀。

后来家长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我这里了，听说我连癌症都看好过，那这种小病应该能手到擒来。我看过的小孩子比较少，没敢跟家长说自己一定能看好。但是看到妈妈这么着急，还是先看一下吧。

患儿嗓子不红，问嗓子痛不痛，也不痛，排除了扁桃体发炎；又敲了敲肚子，也不胀，问他肚子难受吗，大小便怎么样？妈妈在旁边说肚子不难受，大便稍有点干，小便又少又黄，平常不爱喝水，排除了食积。我觉得这也正常，出了这么多汗，小便能多才怪呢。又看了看眼睛，也没有虫斑，排除了虫证。

小孩子常见的情况都排除了，我一时有点发愁，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出汗呢？我又观察小孩子的手，患儿手指附近没有起皮，不缺锌，但是他的指甲分层分的厉害，翘层严重，这是缺钙的表现。

我豁然开朗，患儿的出汗应该是缺钙导致的，让家长去买 2 盒龙牡壮骨颗粒，每次 2 袋，每天 3 次。喝了 3 天，家长打电话说夜里盗汗减轻了很多。这就印证了我的猜想，出汗多是由于缺钙引起的，我让家长继续给孩子喝。喝了 2 个多星期，出汗就基本恢复正常了，再继续服用一段时间，可以少喝点，变成每次 1 袋，反正也是甜丝丝的。

小孩子缺钙，我一般都是让家里买龙牡壮骨颗粒给小孩子喝，效果好，药也不苦，甜甜的，小孩子能接受。大家平常看到小孩子出汗多都会认为是感冒了，或是体质弱，比较少能想到是因为缺钙，但是生活中因为缺钙引起出汗多还是挺多的，小孩子发育快，容易缺这缺那的。大家遇到小孩子缺钙，也别让家长买钙片、钙胶囊了，事实证明很多时候效果并不好。服用龙牡壮骨颗粒，效果有保证。

患者，男，13 岁，夜里经常梦游，家长很担心出事，因此要求治疗。孩子很健康，无其他症状，只是梦游。

疗效：10 天后家长说孩子不梦游了，又吃 10 天巩固，后未再发作。我只治疗过这一例，感觉很有趣，所以专门记下来了。

患者，男，12 岁，哮喘。不怕风，不怕冷，出汗多，口不苦，大便次数多，大便脓血，脉有力，舌质红，苔黄腻。

患者，男，46 岁，突发脑出血，急救住院，开颅手术 1 个月后出院，康复治疗 2 个月，仍然遗留后遗症，行动不便。

疗效：12 剂见效，坚持用药 45 剂后改为间断用药 6 个月，基本恢复正常。

患者，男，57 岁，高血压就诊，脸红如喝酒样，油光发亮，爱生气，脾气大，头晕，头痛，心烦，偶尔上肢抽动，血压 180/115mmHg，舌质红，舌苔黄厚腻。

疗效：10 剂后血压 150/93mmHg，继续用药 20 剂，血压 145/90mmHg。继续用药，改丸剂服用 1 个月后，血压稳定，不吃降压药时血压 140/85mmHg。

患者，男，46 岁，脑胶质瘤三期，术后复发。目前行动困难，走路不稳。伤寒病病脉证治：怕冷，脉无力，走路不稳，舌苔水滑，考虑是少阴病，用真武汤。金匮病病脉证治：脑部病变，走路困难，考虑是中风病，用侯氏黑散。最后处方为真武汤合侯氏黑散。

疗效：服用 9 天后出现疗效，坚持服用 5 个月，走路不稳症状基本消失，之后间断用药巩固。

患者，女，62 岁，房颤。网诊，我根据描述给了两次建议，第一次炙甘草汤，第二次升陷汤，吃了不但无效，反而有所加重，吓得我也不敢再网诊了，让她来面诊。结果发现该患者脉有力，是实证。再询问，第一次得病是吃了 5 个鸡蛋引起的。

患者，女，69 岁，脑瘤术后 5 个月，去做检查，结果复发了。患者泄气了，家属也失望了，医院仍建议做手术，患者和家属拒绝了。四处打听找到我，想吃中药治疗。现怕冷，头晕，走路不稳，脚肿，脉无力，舌淡水滑。

疗效：家里人说先少拿点药，取了 15 剂。半个月后复诊，头晕减轻，走路不稳减轻，脚肿消失。效不更方，继服 1 个月，症状全部消失，就是身体乏力，改用真武汤加黄芪。又吃 1 个月，效可。

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眴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

该患者头晕，就是头眩；走路不稳，就是振振欲擗地。少阴病，选附子剂；水分病，选茯苓剂。因此，病脉证治的结果是真武汤。

脑瘤到底会不会消失呢？根据我以前的经验，只要方证对应，症状消失，脑瘤肯定会缩小，最后也可能消失。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患者，女，33 岁，嗜铬细胞瘤。平时血压高，血糖高，头痛，心慌。小肚子冰凉，月经量少，痛经，脉细无力，无其他症状。

疗效：半个月后疼痛消失，小肚子不凉了。又吃 20 天，月经正常，无痛经。随后间断用药 1 年，诸病全消。

该患者刚找我时，我也很发愁，后来决心从治疗月经入手，最终成功治愈。

患者，男，32 岁，吃溴隐亭 1 年了，症状没有缓解，头痛，贫血，血压低，不想吃饭，性欲低下，精神差，总想睡觉，怕冷，舌质淡，脉沉无力。

疗效：共服用 30 剂，化验指标恢复正常，又吃了 2 个月，CT 检查也正常了。

患者，男，25 岁，过敏性鼻炎，早晨打喷嚏，流清水鼻涕，鼻子痒，脉浮有力，舌质红，舌苔腻。

患者，女，27 岁，声音嘶哑 1 个半月了，嗓子不痛，不痒，口不苦，口不渴，大小便正常，脉无力，感到疲倦，怕冷，出汗少。

患者，女，36 岁，教师。声音嘶哑，严重影响工作，嗓子干痛，舌质红，舌苔干燥，脉细数无力。金匮辨病辨为咳而上气病。

患者，女，37 岁，觉得鼻腔干燥，经常流鼻血，嗅觉减退，常年戴口罩，诊断为萎缩性鼻炎，吃西药效果不佳。舌红，苔少，脉细无力。

处方：二至丸。女贞子、墨旱莲，中成药按说明书服用即可。

疗效：连续吃了 2 个月，鼻黏膜恢复正常，鼻子也不干燥了。

患者，男，13 岁，额头疼痛，流黄稠鼻涕很多年了，输液、冲洗、手术都没有解决问题。现鼻塞，鼻流黄涕，口渴，脉大有力。

患者脉有力，属于实证，实则泻之，实证见效快，非常容易彻底治疗。

还有个失眠患者，网诊 3 次无效，过来面诊，聊天时得知患者爱吃夜宵，每天不吃夜宵不行。

患者，女，脖子肿大，眼球突出 5 个月，心烦易怒，多汗怕热，口苦，饭量大，失眠，脉有力。

患者，男，49 岁，双侧膝盖发凉，像冰一样凉。用过艾灸，吃过好多附子，都不见效。

家属说，患者自从事业受挫折后，开始出现梦游，梦游时边走边说。脉无力，舌剥苔，这是阴虚；加上自言自语，这叫妄语；夜里梦游走动，这叫妄行。

有个年轻女性，不能穿内衣，穿上后就觉得胸闷难受。冬天还好办，夏天不穿就没法出门。检查也都正常，找了不少医生，都说是怪病，吃药也无效。那么，该患者到底是什么情况呢？这就是“胸不任物”，王清任的血府逐瘀汤专门解决这类问题。

疗效：患者听我建议用了血府逐瘀胶囊 2 盒，就痊愈了，再穿内衣也不难受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趴着睡。有不少人喜欢趴着睡，这叫什么呢？这叫“胸任重物”，同样还是血府逐瘀汤证。但也不是所有喜欢趴着睡的用血府逐瘀汤都会好。那么，又会是什么病呢？事实上，按照病脉证治很简单，就是胸痹病。

患者症状很奇怪，但古人也早就有解决办法了，剩下的就看我们怎么继承古人的经验了。

患者，女，20 岁，拼命减肥，减肥的方法就是不吃饭，减了一段时间后出现闭经，这下害怕了，恢复少量饮食。最近一段时间，脱发严重，又失眠。

患者芤脉，诊断为虚劳病，处方予桂枝加龙骨牡蛎汤合酸枣仁汤。

患者，女，30 岁，容易感冒，动不动就会感冒，怕风，怕冷，失眠，多梦。到医院检查一切正常，找中医治疗，有诊断为气血两虚的，有诊断为脾虚的，有诊断为肾虚的，有诊断为肺气虚的，于是各种补。玉屏风散、薯蓣丸、十全大补丸之类数不胜数。似效非效，失眠却日益加重了。

患者找到我时，我先听患者叙述病情，隐隐觉得不对，后来一把脉，患者脉是有力的，属实证，需要泻，万万不能补。以前的医生一听患者说容易感冒就想当然地认为是虚证，这是大错误。我又问，心烦吗？回答心烦。胆小吗？回答胆小。

前段时间我治疗了一个女患者，43 岁，主诉是恶心，干呕。吃不下饭，四肢乏力，精神不振，5 天没有大便了，头晕心慌，脉无力。

分析如下：患者由于吃不下饭，故头晕心慌，可见头晕心慌是伴随症状，是无效症状；由于进食过少，故 5 天没有大便，可见大便问题不需要处理，也是无效症状；由于进食过少，故四肢乏力，可见四肢乏力也是无效症状，不需要处理。我们再来分析，患者吃得少，是由于干呕恶心，所以吃得少也不需要处理。

最后，确定恶心、干呕是主症。解决了恶心、干呕，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那么是什么引起的干呕，恶心呢？

经询问，患者说每次只要一生气，就会恶心、干呕，吃不下饭，这次也是生气导致的。于是病因找到了。生气，导致恶心、干呕；恶心、干呕又导致不能吃饭，不能吃饭导致头晕心慌，四肢乏力，5 天未大便。

疗效：患者后来反馈说，吃了 1 次就见效了，共服用 5 天，症状全部解决。

患者男性，肺癌骨转移，用药后效果不错。然后他说他爱人有个怪病，不能生气，只要一生气就会昏倒，全身抽搐，双手握拳，紧闭双眼，手脚冰凉。每次一发作，家里人就赶紧掐人中，拼命叫她的名字，需要十几分钟才能醒过来。血压、血糖等检查都正常。由于这个原因，全家没有一个人敢惹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答，这在中医里叫气厥，经方治疗用四逆散。考虑到他们家已经有一个患者在吃药了，就给他爱人推荐了中成药，血府逐瘀胶囊配合逍遥丸，让她坚持服用。

1 年后他又来取药，顺便谈到他爱人的情况，说中成药大概吃了 1 个月，后来就断断续续服用，现在情况好多了，生气也不会昏倒了。

经方谈到了很多厥证：有寒厥，受冷后发作；有热厥，受热后发作；有气厥，生气后发作；有血厥，失血后发作；有蛔厥，因为蛔虫而发作；有水厥，有脏厥，有痰厥，有膀胱关元厥。每个厥证的治疗都不一样，气厥治疗用四逆散。

患者，女，46 岁，从小容易患口腔溃疡，最开始用抗生素等治疗，有点效果。后来用各种喷剂，如冰硼散、西瓜霜喷剂等，也有效，后来用云南白药胶囊、吴茱萸涌泉穴外用等也有效。各种维生素吃过了，好多保健品也用过。根据患者自诉，能想到的都用过了，为此还跑了不少大医院。听了患者说的，我倒吸一口冷气，别说了，肯定是疑难病，考验来了。

患者做过很多检查，血糖、血压、肝肾功能都正常，已经排除白塞综合征了。怕冷，不怕风，口不苦，口不渴，大便不干，吃了凉东西难受，手脚温，下肢凉，睡眠可以，精神可以，舌淡，边齿痕，舌苔水滑，脉沉无力。

疗效：5 剂后，患者感觉有效果，但不明显，说明大方向正确。再次处方真武汤加肉桂 2 克（后下），5 剂，这次效果明显，很快就不太痛了。吃完这 5 剂药后，再改为真武汤加肉桂、怀牛膝，这次药吃完后，溃疡愈合了。

半年后患者熬夜后再次复发，又用上诉方法，3 剂愈，让她不要熬夜了。1 年后又来一次，又是 3 剂愈。这次间隔了 2 年多了，一直没有来找我，应该没有复发。

（2）患者忌口，生活注意也非常重要。如咳嗽患者吃了火锅羊肉就会严重，所以必须忌口。

（4）必须辨清虚实，虚则补之。该患者脉无力，是虚证，就要用补。

（5）寒热也要分清楚。患者属于寒证，要用热药，如附子、生姜。

（7）小病不小，患者治疗了很多年，受了很多痛苦。现代医学多用抗生素、维生素，而许多中医用清热解毒，均未能解除患者的不适。

（8）复发性口腔溃疡是临床常见病，患者很痛苦，我们作为中医，应全心全意去研究，争取早日为患者解除病痛。

患者，女，40 岁，复发性口腔溃疡十余年，此起彼伏。溃疡面疼痛，吃饭困难。经常用清热解毒的中药，还有维生素、抗生素、泻火药等，终究没有解决问题。

患者脉细无力，这是虚证；怕热，是阴虚证；舌苔黄腻，这是湿热。

疗效：15 天愈。后来让患者不定期熬甘露饮漱口，未再复发。

分析：甘露饮可治疗，① 胃阴虚湿热，饥不欲食；② 头部阴虚湿热，如口腔溃疡，口臭，牙龈、眼睛、舌头、咽喉病变。凡是头部湿热阴虚的，都可以用甘露饮治疗。

有个患者让我印象很深刻，女，48 岁，主诉是口苦。家是东北的，离我这里很远，所以就网络咨询。我让她介绍病情，她就说口苦，全天口苦。西医检查有胆囊炎，吃消炎利胆片和龙胆泻肝丸有效，就是不除根。

她是一个中医爱好者，特别喜欢经方，四逆散、小柴胡汤、乌梅丸等都吃过了。也奇怪，都有效，但就是不除根。后来，她就吃大柴胡汤、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效果依然不明显。

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她到更年期了，就专门问了她有没有更年期的症状，结果没有，排除了更年期综合征。然后我又考虑百合病，通过问诊也排除了。

患者当时症状是怕冷，口苦，手脚凉，下肢凉，脉不清楚，舌淡苔薄白。我建议用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

结果她说吃过柴胡桂枝干姜汤，有效果，但没有合当归芍药散。我就说把两个处方合起来吃 3 天看看。

服药后效果不错，继续用药 3 天，效果又不好了，再接着吃也不见效了。患者没有办法了，我也没有办法了。后来，患者下决心来面诊。脉无力，怕冷，口苦，手脚凉，下肢凉。我就思考，柴胡剂都吃遍了，不能再考虑了。脉无力，手脚凉，厥阴病。脉无力，下肢凉，少阴病。少阴厥阴同病，按少阴治疗。

疗效：1 剂口苦就消失了，又吃半个月后，口苦再未复发，去医院检查胆囊炎消失了。

这个病例再次证明了诊断的重要性，说明了病脉证治是正确的。

有个患者的爸爸肺癌骨转移胸水，吃中药后效果不错，他就想让我给他治疗早泄。他是装修工人，平时体力劳动量大。脉是芤脉。

疗效：20 天后，他说效果很好，于是停药。过了 2 年，他说又不行了，就又给他开了桂枝加龙骨牡蛎汤。

后来，我又治过一例早泄，患者也是芤脉，嗓子干燥，手脚心热，处方小建中汤，1 个月愈。

早泄的经方治疗，上面两个处方很常见。从中医的角度看，男人的精等于女人的经，男人的早泄就相当于女人的月经先期。所以，温经汤自然是可以治疗一部分早泄患者的。

有个网络咨询的患者，由于见不到患者，我先建议他用小建中汤，结果他买不到饴糖，让他在网上买，他不同意。我就说，换方案吧。换方桂枝加龙骨牡蛎汤，结果无效。我让他咨询别的医生，他坚持让我再给他新建议。我仔细分析后，让他用清经散，这是傅青主治疗月经先期的处方。

这个病例让我增加了自信心，说明我认为“男人的精相当于女人的经”是正确的。

后来又碰到一个早泄患者，就按月经先期治疗，处方两地汤，效果也很好。

上面的这些都是针对虚证的处方。事实上，有的患者是实证，那么就不能用上面的处方。还有的患者是湿热，也不能用上面的处方，具体到每个患者，就要病脉证治，仔细诊断、正确处方。

月经先期，量多者，傅青主用清经散；月经先期，量少者，傅青主用两地汤。因此，早泄精液量多者，用清经散；早泄量少者，用两地汤。这是两个处方的鉴别点。

患者，男，29 岁，就诊原因是不育，再问原因是不射精。平时身体倍儿棒，没有任何不适。这该怎么办呢？《伤寒论》《金匮要略》两本书里都没有提到不射精。

但是我很想用经方来解决这个问题。思考再思考，从下面这个条文得到了启发。“失精家……脉极虚芤迟，为清谷亡血，失精。”“脉弦而大……妇人则半产漏下，男子则亡血失精。”

医圣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们，男子的亡血失精，就相当于妇人的半产漏下。更形象的解释是，男人的精相当于女人的经。所以，男人不射精，就犹如女人没有月经。

思考结束，进入治疗环节。经过病脉证治，上面的男子用温经汤治疗，2 个月后问题解决。不射精等同于闭经，采用温经汤治疗月经至期不来，最后治愈。

还有一个男子滑精，和老婆同床时，一见老婆的身体就滑精了，无法性生活，导致夫妻关系不和。那么，滑精相当于经方里的什么病？

她说：前段时间小区里有个疑似病例被医院拉走了，我一夜没睡着，早上一量体温 37.3℃。赶紧去医院拍 CT，结果没事，问医生怎么回事？医生说我是吓得。

患者，男，50 岁，乳腺异常发育，很大的肿块，排除乳腺癌。当时是他母亲看病，顺便让我给他治疗一下。我跟他说 1 周后给他处方。

患者，女，45 岁，感冒后出现耳鸣 4 个月了。最开始感冒发热，直接去输液，温度退了后，耳鸣出现了。又赶紧针灸，效果不佳，又吃营养神经的西药，也没有效果。患者找到我治疗时说，怕冷，轻易不出汗，舌苔水滑，脉有力，鼻塞。

疗效：怕冷消失，鼻子透气了。再询问患者，觉得胃胀闷难受。

患者，男，49 岁，糖尿病多年，一直吃降糖药控制，最近出现视网膜并发症，眼底出血。

患者，男，17 岁，鼻子出血，严重时出血不止，在医院住院好几天才能缓解，住院几次后实在太害怕了，加上医院血液也紧张，这次出血后，赶紧鼻孔填塞，找中医治疗，脉无力，四肢凉。

熟地黄 30 克　牛膝 6 克　炙甘草 3 克　泽泻 5 克　肉桂 2 克　黑附子 3 克　人参 4 克　炒黄芩 6 克　干姜 3 克

这是我最快的止血记录，实在太神奇了。以前有时候好几天才能止住血，看来镇阴煎名不虚传。

患者，男，13 岁，颈部淋巴结肿大，排除癌症，就是慢性淋巴结炎，本来不需要处理，但家属很担心，反复要求中药治疗。脉无力，怕冷，精神差。

患者，男，52 岁，静脉曲张，多次治疗效果不佳，这次陪同他人来我处治病，要求给他也看看。脉无力，芤脉，别无他证。

这就是金匮病病脉证治的治疗方法，先定病，确定为虚劳病之后，再定证，属于瘀血，直接选大黄䗪虫丸就可以了。

患者，女，37 岁，抑郁症。总感觉干什么都没有兴趣，生活也没有乐趣，每天都不高兴，心里不快乐，夫妻生活也不想过，因此和丈夫有矛盾。西医诊断为抑郁症。

我把脉之后，是芤脉，脉无力，金匮病病脉证治诊断为虚劳病。那么是虚劳病里的哪个类型呢？其他症状都没有。最后，我根据她性欲低下，用了桂枝加龙骨牡蛎汤。

半个月后效果明显，患者对生活有了信心，继续用药 1 个月，恢复正常生活。

患者，男，63 岁，自述眼皮越来越抬不起来了，吞咽也越来越困难，四肢变得无力，没有力气做事情。他以为是年龄大了的原因，我心里很清楚，这是重症肌无力的典型症状。到大医院确诊完全没有必要，患者除了花钱得到“无特效疗法”五个字之外，不会有别的收获。

患者脖子酸胀难受，寒冷的天气会感觉到更加没有力气，不易出汗，吃饭吞咽困难，但有胃口，口不苦，大小便正常，手脚不凉，吃了凉东西也不难受，睡眠可以，脉浮有力。

患者脉象是有力的，这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想用大剂量黄芪来治疗，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用的了。脉有力，是实证，需要用泻法。

疗效：患者服用葛根汤 12 天后，眼睑有力量了，继续用药 3 个月，吞咽困难基本缓解，然后改为间断用药法，2 年后几乎没有症状了。

真是很幸运，他的运气真好，我恰好没有套用他人经验，而完全按照病脉证治来诊断用药。再次证明，经方病脉证治辨证才是王道！

患者，女，42 岁，干燥综合征合并类风湿关节炎。嗓子干，口干，无唾液，嗓子特别难受，无苔，舌红，脉细无力。

疗效：服药 2 个月，效果非常理想。目前正在巩固治疗中。

患者，男，39 岁，确诊为皮质醇增多症，大便干，脉有力。

无数病例证明，只要坚持病脉证治，处方用药疗效确切，就值得推广。

患者，男，28 岁，2012 年检查出催乳素瘤，期间没做手术，到处看病无果。全身乏力，遇热全身难受，嗜睡，腰酸，遗精，全身虚热，怕冷，经常口泛清水，抑郁，视力下降，畏光，自己感觉心脑血管不好，肝肾也不好，脾胃肠道也不好，感觉自己全身都是病。

后来找到我治疗。吃药 10 天左右就有起色了，口泛清水少了，乏力少了，体力明显好转，虚热也好了很多，吃了 1 个月后，虚热基本好了，口泛清水没有了，体力也好了很多，勃起次数也多了，整体精神面貌有很大的改善。由于症状比较多，现在继续吃药中……

病脉证治病情分析：脉不浮，没有打喷嚏，流鼻涕，怕风等表证。有表先解表，现在患者没有表证，那么就要看有没有痞证。患者胃难受，有痞证，因此要先治疗痞证，再治疗其他问题。

患者有睡眠问题，有心烦，故选用甘草泻心汤，用后效果明显。

患者，男，28 岁，以前性生活正常，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越来越不行，发展为阳痿。患者精神压力很大，吃了很多补肾壮阳的中药，但都没有效果。不怕冷，头不痛，排除太阳病；口苦，说明有少阳病；大便黏，舌苔黄腻，说明有湿热；脉滑有力，说明是三阳病，是实证，实则泻之。

疗效：患者服用北京同仁堂生产的龙胆泻肝丸，2 周后逐渐有了感觉，共吃了 2 个月，阳痿痊愈，恢复正常了。服药期间让患者停止吃补药，停止大鱼大肉，要清淡饮食。

患者，女，17 岁，两颌下淋巴结增大，推之移动，疼痛，患者很害怕，其实大可不必，其实就是淋巴结炎，可是患者非常恐惧，担心癌变，要求用中医解决。

患者手脚冰凉，脉有力，无其他症状，大便正常，诊断为少阳病。

疗效：12 天痊愈，淋巴结也恢复正常，患者终于可以安心学习了。

我是一名中医爱好者，买了很多中医书籍，一头扎进去猛学，各家流派的书都看，尽管如此，当我试着开方时亦无疗效，悲呼，医门难入。有一天，我突然看到张庆军老师在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经方讲习录》，认真阅读，十分着迷。张老师本是学西医的，因笃信中医的神奇伟大，便开始自学，几十年如一日，卓有成就。我看了他的书，眼前一亮，仿佛面前出现了一条学好中医的光明的希望之路。后因求师心切，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不远千里从湖南跑到河南，找一位素昧平生的老师学医，有幸得到了张老师的接纳，让我跟师侍诊。

从学老师的书到跟师侍诊，我深刻体会到经方医学的神奇疗效。经方不仅可以治已病，还可以治未病，使人少得病或不得病。经方不仅可以治慢病，还可以治急病，救人于垂危之际。老师的“病脉证治”是经方医学的理想之门。人患病后机体会以六经（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和方证的形式表现出来。仲景先圣提出了六经，并以辨六经来辨方证。老师说：“《伤寒论》的核心是病脉证治，《金匮要略》的核心也是病脉证治，学习中医的关键是诊断和鉴别诊断。”先辨六经就是诊断，再辨方证就是鉴别诊断。“病脉证治”的优势是根据患者的症状在六经和方证的反应形式，结合患者脉有力或无力，可以直接辨出六经，而不需要其他条件。如辨太阳病：脉有力，怕冷，为太阳病。脉浮，怕冷，其中无汗是麻黄剂，有汗是桂枝剂；颈部、背部僵硬是葛根剂。辨太阴病：太阴病的诊断标准，提纲证可以诊断，自利不渴也可以诊断，但老师临床诊断太阴病的经验是，“脉无力，进食凉物后难受，为太阴病”。辨厥阴病：脉无力，手脚凉，是厥阴病；脉无力，单纯手凉也是厥阴病；脉无力，单纯脚凉也是厥阴病；脉无力，手热脚凉是厥阴病。这些辨六经的诊断方法，尤其是太阴病、厥阴病的诊断，很少有人提出如此简单易学且行之有效的方法。

脉诊对于初学者来说是神秘而难于掌握的，老师认为对于初学者来说，只要掌握脉有力还是无力就可以了。有力无力定虚实，从而阴阳也定了，脉有力是三阳病，脉无力是三阴病。另外，老师提出独脉在临床上的应用。这些临床上易于掌握且适用的经验，使初学者少走很多弯路。

舌诊是临床上很重要的辅助诊断方法，老师提出了舌苔湿润为寒，舌苔干燥为热。舌质淡为寒，舌质红为热。舌质红而舌苔湿润，或舌苔干燥而舌质淡为寒热错杂。舌有齿痕是气虚，舌有裂纹是阴虚，舌尖凹陷是心气不足。这其中有些认识是很独到的。

腹诊也是临床上重要的诊断方法，老师把膈下逐瘀汤、桂枝茯苓丸、当归芍药散、下瘀血汤、抵当汤、桃核承气汤、大黄牡丹汤、薏苡附子败酱散、温经汤这些方证用腹诊来诊断应用，既准确又快速，且便于记忆。

总之，老师提出病脉证治治疗疾病疗效好，初学者容易入门，有一定基础的更容易融会贯通如源头活水，作为初学者的我是深有体会的。我运用病脉证治治愈了很多疾病，取得了很好的疗效。举例如下。

病案患者，女，65 岁，岳阳市人。2022 年 11 月 13 日就诊。

主诉：右腿膝盖以下到脚麻木，上下楼梯痛，动则痛，不动不痛。口干，晨起口苦，颈椎痛，腰痛，有时晚上睡着后流汗，怕冷，怕风。还有鼻窦炎。治疗过多次，理疗也做了不少，腿还是痛麻，无明显缓解。

证：怕冷，怕风，口苦，口干。右腿膝盖以下到脚麻木，上下楼梯痛，动则痛，不动不痛。颈椎痛，腰痛。有时晚上睡着后流汗。

治：柴胡桂枝汤、防己黄芪汤、越婢加术汤、桂枝芍药知母汤加葛根。另购金匮肾气丸、龙牡壮骨颗粒。

柴胡 12 克　桂枝 10 克　姜半夏 15 克　西洋参 10 克　白芍 10 克　生姜 15 克　大枣 4 枚　黄芩 10 克　炙甘草 6 克　防己 10 克　黄芪 18 克　白术 15 克　麻黄 6 克　生石膏 45 克　知母 12 克　防风 10 克　黑附片 15 克　葛根 30 克

共 5 剂，每天 1 剂，加水煮取 300 毫升，早中饭后分服。

另购北京同仁堂生产的金匮肾气丸 2 瓶，武汉健民制药厂生产的龙牡壮骨颗粒 2 盒，均按说明书服用。

2 剂后，患者给别人打电话说蔡家出了个神医。这是患者过誉的话，但说明该方药是有效的。为巩固疗效我让患者继续服用方药 5 剂，服用金匮肾气丸 2 瓶、龙牡壮骨颗粒 2 盒。

自从我学习了老师的病脉证治以后，才算是入了中医之门，否则可能还在中医之高墙外徘徊，不得其门。

老师是一个很仁厚的人，医术高，医德好。老师坐诊时一天要看几十个患者，有时中午要到一两点才能吃上饭，但他对每一个患者总是不厌其烦，笑容可掬，时不时还说些幽默诙谐的话逗得患者开心。老师看病还有个特点，总是要患者尽量把病情说完，耐心地听，从不走过场。

老师是一个很谦虚的人。他有很多学生，传授知识从不保留，总希望“新竹高于旧竹枝”。他总说：“我有很多失败的教训，太多了……我希望大家吸取我的教训，别走我的错路，超过我，救治更多的患者。”

老师甘愿做一名草根医生。我对他说你是自古英雄出草莽，你是草根医生，最接地气，最接近百姓患者，百姓赞扬你，患者喜欢你，莘莘学子热爱你！

这就是我的老师，我的良师益友。我多么希望天下有更多这样的医生，来拯救在痛苦中呻吟的患者。我有感于天下良医，写了一首七绝以寄余志！